電話很快接通了。
蘇傾城還沒說話,沈郢問她,“安全到家了嗎?”
蘇傾城聽到他的聲音,心裡像是被什麼割了一下似的。
她眼睛有點澀,艱難地開口,“為什麼連你也騙我,你明明知道我媽沒救了,卻不告訴我。”
在她說完後,電話裡瞬間安靜下來。
沈郢半晌沒說話。
蘇傾城吸了吸鼻子,“你知道我一直在找萬和,我還跟你說我把你賣給了文薔,也是因為萬和。
可你對我媽的事兒閉口不提。
沈郢,我並不想你們打著為我好的旗號,在我媽的事情上欺騙我!”
“我……”沈郢想要解釋,但又沒說了。
蘇傾城也沒說話。
他們就這樣僵持著,但也沒有掛電話。
沈郢為什麼這麼做,跟李洋的想法應該是一樣的。
可是他是沈郢,他不是李洋。
眼中的眼淚終於落下來了。
蘇傾城對著電話輕聲說,“掛了。”
她隻是想問他為什麼,而這個為什麼,她自己也清楚。
問了又有什麼意義?
她準備掛電話的時候,沈郢突然說,“傾城,我想見你。”
蘇傾城不願意見他,“不了,太晚了,我要休息。”
她還是掛了電話。
李洋也從床上坐了起來。
她緊張地問,“傾城,你跟沈郢這是怎麼了?上次還聽說你們在一起了,現在怎麼鬨成這樣了?”
蘇傾城搖搖頭,“沒事,睡吧。”
李洋沒有睡,“傾城,我看得出來,你跟沈郢之間的羈絆很深,想斷是很難斷的,過一陣子,就都會好起來的。”
蘇傾城苦笑。
她和沈郢分開,好像沒有一個人再撮合。
也許在他們看來,因為沈郢是私生子的緣故。
隻是他們不知道,其實是她攀不上沈郢了。
蘇傾城“嗯”了聲,不再說話了。
夜,萬籟俱靜。
蘇傾城看著窗戶外的一點光亮,很渺小。
就像她一樣。
她一直是個很自信的人,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覺得自己太渺小了。
在她媽的事情上,她是那麼無能為力。
一夜,蘇傾城毫無睡意。
早上起來,頂著兩個黑眼圈。
李洋讓另外一個護工給她熬了枸杞菊花茶,又剝了兩個熟雞蛋給她敷眼睛。
她也沒敷,把兩個雞蛋吃掉,去找傅司律了。
傅司律在準備手術前的檢查,蘇傾城沒見到他的人,隻見到了程姨。
程姨雙手合十,嘴裡一直在嘀嘀咕咕著什麼。
她一見到蘇傾城過來,瞬間,臉上擠出笑容來,“傾城,你來了,我的心裡就踏實了。”
由於程姨太緊張,笑得實在勉強。
蘇傾城拿了一瓶果汁給她,“程姨,放寬心,司律哥哥不會有事的。”
“但願。”程姨來回踱步。
蘇傾城被她轉得有點暈。
她在一旁的休息椅上坐下,看著地板發呆。
一雙球鞋到了她麵前,球鞋上麵是白大褂。
她順著白大褂網上看,是江悅景。
江悅景臉色並不好看,“蘇傾城,你就是這麼辜負我小堂叔的?他願意拿他全部家當娶你,你卻總是說丟就丟。你知不知道,你對他來說意味著什麼?”
蘇傾城抬頭看著江悅景,“我對彆人意味著什麼,那是彆人的事。我沒有義務對誰負責,畢竟我們什麼關係也沒有。”
很無情的話。
江悅景皺緊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