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郢看著女人和孩子在一起的畫麵,低聲道,“打擾了,我走了。”
蘇傾城也聽到了,她沒吭聲。
走了就走了,反正時不時還會來。
果不其然,晚上睡覺前,男人又出現了,恢複了之前的樣子,穿著灰色休閒裝坐在她的床頭,安安靜靜的。
蘇傾城見他又不說話了,沒好氣道,“怎麼又不說了,白天不是能說話了嗎?”
男人隻是安靜地看書。
蘇傾城去搶他的書,手伸過去,落空了。
是幻覺。
她試過很多次了。
後來她就不怎麼敢碰他,像個易碎品。
蘇傾城白天睡了一覺,晚上沒有多少睡意,正值早秋,她隨便在身上披了一件單薄的外套,對客廳的保姆說,“我下去散散步,你看下孩子。”
“好的。”保姆點點頭,“今天那位先生放了一個紅包在茶幾上,說是給孩子的。”
蘇傾城詫異,見保姆將紅包拿過來,什麼也沒寫。
她打開看了眼,厚厚一疊。
江悅景可真大方。
蘇傾城拍了張照片給葉瀟瀟看,葉瀟瀟壓根不認識江悅景,平白無故得了個紅包,覺得不怎麼好,讓蘇傾城把錢收著,讓蘇傾城以後去還禮。
蘇傾城也不知道以後跟江悅景還有沒有交集,暫且收了紅包。
她下了樓。
晚風微涼,她裹緊了外套。
公寓路邊的霓虹還不錯,很多星星點點的東西。
蘇傾城又想起沈郢愛看星星這件事來,她抬起頭,天上發著淡淡的光,是城市映襯出來的。
即使有星星,也會隱沒在這樣的光芒裡。
蘇傾城沿著人行道慢慢地走著,突然有人拉額她一把,嚇她一跳。
她抬起頭,才發現,如果不是那人拉她,她可能要撞到欄杆上去了。
蘇傾城準備道謝,看到拉她的人,神色僵了僵。
她皺眉,戳了戳男人的西裝,“不是說了我不喜歡這樣的款式……”
話沒說完,人跌入男人的懷抱中。
暖的,很真。
男人在她耳邊說,“蘇傾城,沒有我,你是不是過得很好?”
蘇傾城咽了咽口水,他是真的……真的沈郢。
他回來了?
可是他不是說,他要結婚了,他們往後餘生,各自安好嗎?
又回來乾什麼?
蘇傾城沉默著,她越是沉默,男人卻越是抱她更緊。
她感覺到窒息。
可是她想當沈郢是假的。
他如果是假的,她就可以對他為所欲為。
他如果是真的,她便不能染指他。
“我過得好不好,你自己不知道?你不是每天都跟著我嗎?”
蘇傾城真當他是假的,在他懷裡抬起頭,笑著說,“我要是過得好,你是不是還不高興了?”
沈郢無言。
蘇傾城哼了聲,“算了。我要你陪我散步,不許消失。”
她推開沈郢,捉住他的手,與他十指交扣。
這種感覺熟悉而陌生。
曾經不管他們什麼關係,他們經常會這樣。
這一年,是他們自相識以來,分彆得最久的一次。
也不儘然是。
蘇傾城其實每天都能看到他,應該隻能算是他們最久沒說話的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