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於人道主義,蘇傾城不好說不行,給江啟臣讓了路。
江啟臣撣去身上的薄雪,蹬了兩下腳,靴子上的雪也脫落乾淨了,才進屋。
蘇傾城關了門,江啟臣嗅了嗅屋裡火鍋底料的香味,自來熟,“中午吃火鍋?看來來對了。”
蘇傾城無語,盯著江啟臣的背影,恨不能盯出個洞來。
她忍不住說,“沒做你的份,你還是回去吃吧。”
江啟臣回過頭,看向蘇傾城。
他看起來平易近人,“我一個老人家能吃多少?你們涮點肉在裡麵,再給我吃點土豆,我就飽了。”
蘇傾城無言以對,江啟臣又自顧往裡走。
屋子不大,沈郢聽到了外麵的動靜。
他從廚房出來,正巧看到江啟臣在脫外麵的大衣。
江啟臣見著沈郢,動作頓了頓,“兒子,我吃個飯就走,不是來找麻煩的。”
沈郢沒搭理他,走到蘇傾城麵前,牽住她的手,“他跟你說什麼了?”
蘇傾城如實回答,“說他吃得不多,一點肉和土豆就能吃飽。”
不遠處江啟臣神色溫和,“說了我不是來找茬的,有人拐走了我兒子,我找過來看看,不為過吧?”
他是特意來找沈郢的?
蘇傾城想說自己並沒有拐走沈郢,沈郢率先說,“你沒資格來這裡。”
江啟臣看起來確實不想與沈郢鬨不愉快。
他對沈郢道,“年輕人火藥味怎麼這麼重?”
他知道沈郢的軟肋,“你該蘇小姐想想,跟我鬨不愉快,對蘇小姐也不好。”
平淡無奇的語氣,卻處處透著威脅。
沈郢沉沉地看了江啟臣一眼,風輕雲淡地說,“你敢動傾城,我可以毀了江家。”
江啟臣語塞,沈郢確實可以。
沈郢剛去京市,他用了填鴨式培訓。
本以為收效甚微,沒想到這小子竟有過目不忘的本事,他現在掌握了江家大多商業機密。
江啟臣歎口氣,“我們父子沒必要走到這一步,你跟蘇小姐的事兒,我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不會動蘇小姐一根毫毛。但我也希望你能儘快掌管江家,現在其他人對江家家主的位置虎視眈眈,我老了,早晚會死,留給你的時間並不多。”
沈郢對他的話並不感興趣,“出去。”
江啟臣見沈郢說不通,咳嗽了聲,一雙老眼直勾勾地看著蘇傾城。
在蘇傾城眼裡像一條可憐兮兮的老狗。
苦肉計。
蘇傾城輕易便識破。
她眼觀鼻,鼻觀心,不與老狗的眼神接觸。
江啟臣再次輕微地歎息一聲,緩緩地往外走,像是在等人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