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薔不是任性的人。
她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儘量站直些,腹部斷腸似的疼。
門開後,外麵的男人風塵仆仆。
她給男人讓了路,“你怎麼來了?”
霍野沒動,站在門口看著她,一雙眼沉得像暴雨前夕的天幕,壓得人喘不過來氣。
文薔也沒看他,“你為什麼公開?不是說好隱婚嗎?”
男人在她頭頂沉默著。
她身體更難受了,勉強抬起頭,一張小臉蒼白無比,額間也在冒冷汗。
文薔咬了咬唇,腹中還是疼痛難忍。
過了好一會,她才能說出話,“你違約,又不願意跟我離婚,是不是有點過分。”
“你怎麼了?”
霍野開口的第一句話,悶悶的,與離婚的事沒半毛錢關係。
文薔知道自己現在氣色不怎麼好看,“昨天沒睡好,剛睡著,被你吵醒了。”
霍野進了屋,突然一把將她抱起,反腳踢上門。
“被我吵醒冒冷汗?你是什麼都想怪在我頭上?”
文薔被輕易拆穿,她疼得手指抵著唇,咬著指甲,沒吭聲。
霍野帶她朝臥室走,“前幾天我回你電話,你住院為什麼不跟我說?是不是不管你發生任何事,我都可有可無。”
文薔緊攥著手指,疼痛讓她說話的聲音變得顫抖,“我們隻是協議結婚,不是真夫妻,你不要入戲太深。”
霍野腳步頓住。
他冷冷地笑了聲,“你一直在強調,是怕你自己入戲了?”
哢。
文薔的牙齒從指甲上滑下去,磕到了手指,明明很重,卻沒什麼知覺,可能是因為肚子太疼。
她反唇相譏,“你呢,既然沒入戲,那大老遠跑來找我,是想跟我上床?”
文薔從霍野身上掙紮著下去,開始脫自己的衣服。
“睡了就走吧,你公開已經給我惹麻煩了,我不想被人知道你在我這裡,給我惹更大的麻煩。”
雪白的身體暴露在霍野的眸光裡,他十指收了收,俊臉上陰沉無比。
文薔沒抬眼,去解他的黑襯紐扣,才到第三顆,手被扣住。
男人力氣很大,手指像鋼鐵,握得她疼痛都有了知覺,連腹部的攪動都淡了些。
男人森冷地嗤笑,“這麼想跟我睡?好,我滿足你。”
文薔下巴被扼住,霍野狠狠地吻了她。
身體的痛楚讓文薔無法再堅持,她緊緊抓著霍野胸前的衣襟,才堪堪站穩。
疼痛,委屈。
她落了淚。
她不是個矯情愛哭的人,可此時心口很窒息。
霸道野蠻的吻戛然而止。
霍野推開她,她扶在床沿,喘息著。
霍野也氣息不穩,嗓音嘶啞,纏著欲念,語氣卻薄涼無比,“半年後,你要走,我不留。”
話落,他轉身走了。
文薔擦了擦眼淚,雙腿無力地跪坐在地上,弓著背,蜷縮成一團。
砰!
清晰的摔門聲。
離婚的事兒好像把他惹毛了,飛了幾千公裡來找她吵架?
文薔看著門口,眼淚又掉下來。
她伸手擦了擦,看著手指上可笑的水痕。
眼淚能解決什麼?
小時候被她爸逼得哭夠了。
眼淚既不會讓她少上一個培訓班,不會讓她多吃一塊蛋糕,也不會讓她穿上一條自己喜歡的牛仔褲……
文薔爬到床上,給安逸打了一個電話,讓安逸幫她買點藥。
酒店外,黑色的勞斯萊斯停靠在路邊。
霍野邁腿坐進車裡。
他點了根香煙,猛抽一口,煙霧薄薄一層從他吐息間暈入空氣裡。
特助大氣不敢出。
這兩天,他家少爺脾氣暴躁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