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後悔衝進勝利劇院救人,可現在自己受傷了,又得讓那個毒婦在秦家多待上些日子,彆的無所謂,他就是擔心奶奶再受她的氣。
現在他受了重傷,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恢複,也不知道能恢複成什麼樣,原本近在眼前的回家計劃,現在突然遙遙無期了。
想到這些,秦遠舟隻覺得心口一陣悶堵,難受極了。
林晚檸出了病房,打算直奔藥鋪配置燙傷膏的方子,可剛到樓下就被眼前的情形嚇了一跳。
一樓大廳裡擠滿了被送進來的燒傷病人,醫院明顯人手不足,這些人隻能等在那裡,無人照料。
他們忍受著渾身的傷痛,時不時發出令人心驚膽戰的哀嚎。
林晚檸拎著布袋小心翼翼地從他們中間經過,卻在快到門口時,突然被人抓住了手臂。
“幫幫我,同誌,幫幫我吧!”
林晚檸嚇了一跳,低頭一看,原來是自己在勝利劇院外麵救治過的一個小夥子。
當時他被抬出來的時候處於昏迷狀態,林晚檸幫著做了複蘇。
小夥子一眼就認出她,知道她是懂醫術的。
“同誌,幫幫我吧,我在這躺了好一陣了,一直沒人來!我實在太疼了……”
說著,指了指自己身上的燒傷。
林晚檸點點頭,迅速蹲下查看他的傷勢。
燒傷麵積不小,紅腫潰爛,還夾雜著焦黑色,傷勢嚴重。
她心中一緊,輕聲安撫:“彆怕,我這就幫你處理。”
說著便從布袋裡拿出陶罐,把裡麵剩下的那些風花菜輕輕塗抹在他暴露的燒傷處。
“啊!疼!疼!!”
傷口乍一碰到菜汁,一陣陣更加鑽心的疼痛瞬間襲來,撕心裂肺,小夥子立即拖著哭腔大叫起來。
林晚檸忙輕聲安慰,“忍一忍,很快就會好。”
可他實在太疼了,即便強忍著疼痛,身體還是不由自主地顫抖,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滾落。
“我的天呐,你這是在乾什麼?!”
突然,一道厲聲嗬斥在身後炸響。
林晚檸手上動作一頓,還沒等回頭,一位女醫生就已經快步來到她的麵前,不容分說,粗暴地奪下她手中的陶罐。
“你這是在乾什麼?這什麼東西啊你就敢往人家傷口上弄!出事了怎麼辦!這裡是醫院,不是農村的小診所,不要搞這種奇奇怪怪的東西禍害人!”
女醫生說著就要將陶罐扔在地上。
林晚檸眼疾手快,立即上前一把將陶罐奪了回來。
心裡雖然惱火,可顧及這裡傷者眾多,還是壓著性子耐心解釋道。
“同誌,這是風花菜,對燒傷有消炎止痛作用,很好用的,剛抹上去是有點疼,可是很快就能看到效果!”
女醫生斜著眼,帶著鄙夷不耐的表情,將林晚檸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
“這人是你的家屬?”
林晚檸搖搖頭,“不是。”
“不是你家屬你管什麼閒事?非要在醫院裡搞這種封建迷信!這些破草要是真有用的話,要我們醫院乾什麼?要那麼多先進的醫療設備乾什麼!”
說著就伸手將已經敷在傷者身上的風花菜抓了下來,狠狠扔在地上。
一樓大廳人多,不少是來陪同病人的家屬,聽到這邊吵鬨起來,好些人圍了過來。
大家看到林晚檸敷在小夥子身上的那些搗碎的爛葉子,紛紛議論起來。
“這都什麼年代了還用這麼土的辦法?”
“我們老家的赤腳醫生有些土方子也挺厲害的,就是草藥搞一搞,治了不少病!”
“拉倒吧,這可是燒傷啊!這麼大麵積,這麼嚴重的燒傷,草藥能管用?”
……
林晚檸沒想到女醫生會這樣粗暴,連忙上前阻攔。
“同誌,不要這樣,風花菜會起作用的,你這樣會耽誤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