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石頭去吧，我在這裡看著。”
林晚檸點點頭，迅速整理了一下醫藥箱，跟著石頭出去了。
在一間專門用來放置雜物的帳篷裡，一個身著當地民族服飾，衣衫襤褸的男人雙手被反綁著坐在地上。
他看上去年約三四十歲左右，渾身到處都是泥漿汙垢，身上多處暴露性傷口，觸目驚心。
他大口大口喘著粗氣，兩眼渙散地盯著眼前幾人，完全沒有抵抗或是掙紮的意誌。
秦遠舟大步走到他的麵前，俯身一把掐住他的下巴，一雙眼冷厲得像是淬了毒的刀子一樣，直刺他的眼底。
“說，你是哪裡派來的！”
中年男人原本渙散的眼中流露出些許恐懼，他拚命搖頭，口中卻用當地話一直重複著，“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秦遠舟見狀，又用當地話問了他一遍。
這次中年男人聽懂了，他瞪大眼睛，再次拚命搖起頭，聲音沙啞地大聲否認，“沒有人，沒有人！”
“沒有人？那山就是你自己要炸的了？”
秦遠舟手上的力道加了幾分，骨節分明，透著腥紅。
中年男人嚇壞了，臉色慘白，拚命喊叫道，
“我沒炸山，山不是我炸的！不是我炸的！”
秦遠舟的目光像是索命的閻王，中年男人在他麵前就像是一隻隨時會被捏死的螞蟻。
他渾身顫抖著拚命掙紮，竭儘全力想要拉開和秦遠舟之間的距離。
秦遠舟惱火極了，揪住他的領子，粗暴地一把將人拽到麵前。
“我告訴你，你要是不說實話，我就讓你走不出這間帳篷！”
“王隊長，他受傷了！”
林晚檸緊隨其後跟進來，看到眼前的一幕，嚇了一跳，驚訝出聲。
傷痕累累的中年男人在秦遠舟手中像是奄奄一息的羔羊，而秦遠舟就像是一隻殘暴的惡虎一般，下一秒就要將人置於死地。
出於醫生的天職，林晚檸實在看不下去，幾步跑上前去，一把抓住男人健碩有力的手臂。
“你沒看到他受傷了嗎？現在必須先給他療傷，否則人要是死了，你什麼都問不出來了！”
林晚檸手上用力想將人往後拉，卻驚訝地發現，即便自己使足了力氣，也沒能把這男人撼動半分。
秦遠舟手上沒鬆勁，轉頭看拚命拉扯自己帶傷手臂的女人，一股說不上來的異樣劃過心頭。
“我也受傷了！”
聽到自己脫口而出這麼一句話，秦遠舟怔了一下，隨即又立即補充道。
“我的隊友們也受傷了，村民們也受傷了！敵人會在意嗎？”
咬牙切齒，語氣狠厲，手上的力道反倒愈加收緊。
“王隊長，你冷靜一下！”
林晚檸鬆開他的手臂，往後退了一步，定了定神，語氣緩和幾分勸說道。
“我知道你的心情，可他現在真的傷得很嚴重，失血過多，如果不抓緊處理，隨時都有生命危險，你們好不容易抓住他，不就是想從他口中得到真相嗎？”
看到林晚檸眼中的堅定和冷肅，秦遠舟心頭的怒火頓時消解了大半。
他鬆開垂死的中年男人，起身離去。
在即將邁進夜色時，又回頭深深看了一眼林晚檸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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