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裡,那輛失控的車是衝著秦遠舟去的,她眼睜睜看著,卻無能為力,那種絕望感幾乎將她吞噬。
秦遠舟看她臉色蒼白,知道她定是嚇得不輕。
他輕輕握住她抓著自己手臂的手,用沉穩而令人安心的語氣安慰道,
“彆怕,都過去了。你看,我們都好好的。”
他停頓了一下,補充道,
“而且,這次出了這麼大的動靜,背後的人就算想做什麼,肯定也要蟄伏一段時間,不敢輕易再動手了。我們暫時是安全的。”
林晚檸聽著他沉穩的聲音,感受到他手掌傳來的溫度,心頭的恐慌稍稍被驅散了一些,但仍舊驚魂未定。
她下意識地點了點頭,睫毛還在微微顫抖。
“你剛出了不少汗,喝點水吧。”
秦遠舟說著,準備抽回手去給她倒水。
這時,林晚檸才猛然發現,自己還一直緊緊拉著他的手臂。
一瞬間,臉頰更燙了,像是被火燒著一般,觸電似的趕緊鬆開了手。
指尖還殘留著他手臂堅實的觸感和溫度,有些不自在地低聲道,“……好。”
秦遠舟倒來溫水,看著林晚檸小口小口地喝下,蒼白的臉上終於恢複了一點血色。
他放下水杯,又替她掖了掖被角,聲音溫柔得一塌糊塗,
“再睡一會兒吧,養足精神病才能好得快。”
林晚檸點點頭,重新躺下,但眼神卻忍不住偷偷覷著他。
看著他忙前忙後,毫無怨言,甚至帶著一種理所當然的細致,她心頭那點因噩夢殘留的恐懼,漸漸被一種溫暖而複雜的情緒所取代。
一整天,秦遠舟依舊始終守在林晚檸身邊,無微不至地照料著她。
餐飲準時,清淡可口,湯藥也按時熬好端到她麵前。
他話不多,大部分時間隻是安靜地待在外間,或者坐在院子裡的石凳上,處理一些從部隊帶回來的文件。
但隻要林晚檸有點動靜,他都會第一時間進來查看她的情況。
夜幕再次降臨。
許是白日裡秦遠舟的陪伴讓她安心了不少,林晚檸喝了藥後,很快就睡著了。
秦遠舟像之前一樣,確認她睡熟後,便又搬了張椅子,守在了院子裡,豎著耳朵留意著屋內的動靜。
深夜,寂靜的院子裡,就在秦遠舟困意來襲,屋子裡再次傳來了林晚檸壓抑的嗚咽和模糊的囈語。
秦遠舟心中一緊,瞬間清醒了,立刻起身衝進屋內。
隻見林晚檸又在噩夢中掙紮,雙手在空中胡亂抓撓著,額頭上又是汗涔涔的一片。
他連忙伸手一摸,觸手滾燙!
“又發燒了!”
秦遠舟眉頭緊鎖,立刻行動起來。
他先是用溫水浸濕毛巾,輕柔地為她擦拭額頭和脖頸,試圖幫她物理降溫。
然後又小心翼翼地將熬好溫著的備用湯藥端過來,想要喂她喝下。
然而,此刻的林晚檸似乎比白天更加混亂,半夢半醒之間,隻覺得身邊有人,便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死死地抓住了秦遠舟的手臂,口中含混不清地喊著,
“彆走……秦遠舟……彆丟下我……”
她的力氣大得驚人,帶著一種瀕臨絕境的恐慌。
秦遠舟試圖喂藥的動作被打斷,看著她滿臉淚痕、脆弱無助的樣子,心裡又軟又酸澀。
他嘗試著輕輕抽回手,卻引來她更用力的抓握和更加不安的嗚咽。
“我不走,晚檸,我在這裡。”秦遠舟低聲安撫著,聲音放得極柔。
但林晚檸似乎完全沉浸在夢魘裡,聽不進任何安慰,身體還在微微發抖。
秦遠舟看著她這樣,無奈之下,隻得順著她的力道,坐到床沿邊,然後輕輕將她攬入懷中,讓她能感受到真實的依靠。
他一手環著她的肩膀,一手輕拍著她的背,像哄孩子一樣在她耳邊低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