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夕陽的餘暉為香林市鍍上了一層溫暖的金色。
黑色的皇冠轎車再次悄無聲息地停在了春曉堂街對麵的老位置。
安之恒依舊選擇留在車裡。
安澤深整理了一下衣襟,推門下車,步履沉穩地走向春曉堂。
這一次,他的心情比早上來時更多了幾分期待和篤定。
穿過已經略顯安靜的前院,安澤深徑直走向診室。
還未到門口,便聽到裡麵傳來交談的聲音。
他放輕腳步,隻見診室門口,林晚檸正與一位身著筆挺軍裝的男子說話。
那男子肩上的肩章熠熠生輝,顯示出他至少是中校級彆的軍官身份,身姿挺拔,氣度不凡。
林晚檸似乎正在向對方解釋著什麼,神情專注認真。
她眼角的餘光瞥見了門口的安澤深,便朝他歉意地點了點頭,用口型示意稍等,然後對那軍官道,
“趙中校,您稍等片刻。”
隨即,她轉向安澤深,禮貌地說道,
“安先生,您來了。真不好意思,我這邊還有點事情沒談完,您若不介意,可以在院子裡的石凳上先稍坐片刻,我馬上就好。”
安澤深微微頷首,表示理解,正準備轉身去院中等待,卻聽到那位趙中校帶著幾分驚訝和不確定的聲音響起,
“請問……您是安部長的二公子,安澤深先生?”
安澤深聞言一怔,停下腳步,有些意外地看向那位軍官。
他在香林市並無太多交集,軍方的人總共也不認識幾個。
趙中校見他沒有否認,臉上露出確認的笑容,主動伸出手,
“安先生您好,我是趙東強。說起來,我和您大哥安澤川是老朋友了,幾年前在京市的一次宴會上遠遠見過您一麵,當時人多,沒機會上前打招呼,沒想到今天在這裡遇上了。安先生風采依舊,我差點沒敢認。”
“原來是趙中校,幸會。”
安澤深與他握了握手,心中更是詫異,大哥的朋友,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還和林晚檸在交談?他不動聲色地問道,
“趙中校認識家兄?真是巧了。”
“是啊,太巧了!”
趙東強爽朗一笑,隨即看向林晚檸,又看向安澤深,恍然大悟般說道,
“安先生,您也是來請林大夫的吧?我跟您說,您可真是找對人了!我正要跟林大夫說,讓她務必跑一趟京市,給一位老首長的父親看病呢!”
“那位老首長,就是托了京市名醫薑老先生幫忙,薑老先生最近家中有事走不開,但他對這位老首長的父親病情十分掛心,就拜托我這個人脈廣一點的,在香林務必尋一位真正醫術高明的醫生去京市。我思來想去,最終找到了林大夫這裡!”
安澤深聽到“薑老先生”四個字,頓時明白了過來!
原來如此!
他拜托的薑老先生,因為脫不開身,又轉托了這位與大哥相熟的趙中校來尋找合適的醫生,而趙中校經過打聽,最終找到了林晚檸。
這簡直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早上的“衝突”和“選擇”,原來根本就是一個美麗的誤會。
他們要請的是同一個人,要看的也是同一個人——他的父親。
巨大的驚喜湧上心頭,安澤深臉上露出了由衷的笑容,
“趙中校,您說的這位老首長,莫非就是家父?我前兩日的確拜托過薑老先生去京市,他因為家事脫不開身,說是幫我另尋一位大夫。”
趙東強一拍大腿,
“哎呀!可不是嘛!原來安先生就是薑老先生說的那位病患家屬!這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我還以為您是另外有事找林大夫呢!”
誤會解開,氣氛頓時熱絡起來。
趙東強熱情地向安澤深介紹起林晚檸的“光輝事跡”,
“安先生,不瞞您說,我對林大夫可是佩服得很!前段時間,我們軍區醫院一位戰士訓練時突發心跳驟停,當時情況萬分危急,心肺複蘇效果都不理想,眼看人就要不行了。”
“就在這緊要關頭,林大夫臨危不亂,幾根銀針下去,配合急救措施,硬是把那位戰士從鬼門關給拉了回來!”
“當時在場的所有醫生,包括幾位經驗豐富的老軍醫,都對林大夫的針灸術讚不絕口!”
安澤深聽得眼中異彩連連,心中對林晚檸的評價又拔高了一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