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喧囂了一天的春曉堂終於安靜下來。
送走了最後一位病人，林晚檸伸了個懶腰，揉了揉略微發酸的肩膀。
秦遠舟適時地遞過來一杯溫熱的茶水，裡麵飄著幾顆紅棗和枸杞。
“今天病人好像格外多？”
他看著她略顯疲憊的神色，眼底帶著一絲心疼。
“嗯，換季了，咳嗽感冒的多了些。”
林晚檸接過茶杯，小口啜飲著，暖意順著喉嚨滑入胃裡，熨帖了疲憊，
“對了，醬油好像快沒了，藥櫃裡那幾味常用的輔藥也得補一些，我們去趟市集吧？”
“好。”
秦遠舟沒有絲毫猶豫，很自然地從院子牆角拿起一隻籃子，另一隻手則牽起了她的手，
“走吧，正好活動活動。”
梁掌櫃見兩人親親密密地走出來，眉眼笑得都彎了起來。
自從早上秦遠舟回來，林大夫就像換了個人似的，一改之前數日的陰霾悲傷，轉而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似的，整個人都綻放著幸福的神采。
他和夥計們也因此高興起來，說說笑笑，整個春曉堂的氣氛也恢複了往日的熱鬨。
兩人跟梁掌櫃打過招呼便出了門，並肩朝著不遠處的市集走去。
傍晚的市集正是熱鬨的時候，各種吆喝聲、討價還價聲此起彼伏，充滿了濃濃的煙火氣。
林晚檸顯然是這裡的常客，熟稔地跟相熟的攤販打著招呼，仔細挑選著新鮮的蔬菜和鮮活的魚。
秦遠舟就安靜地站在她身側，目光柔和地看著她。
看她微微蹙眉分辨著菜葉的新鮮度，看她和賣魚的大嬸熟絡地砍價，看她偶爾抬手將滑落的碎發彆到耳後，每一個細微的動作，在他眼裡都生動得如同畫卷。
他很少插話，隻是在她挑選的東西多了之後，默默地接過來，又主動拎起了裝著新鮮蔬菜和魚的另一個竹籃，將她手中的藥籃換到自己另一邊，讓她兩手空空，可以更方便地挑選。
偶爾，林晚檸會側過頭，舉起手裡的東西，帶著詢問的眼神看他，
“你看這條魚怎麼樣？夠不夠肥？”
或是拿起兩捆不同的青菜，
“晚上想吃清炒的還是蒜蓉的？”
秦遠舟通常會認真看看，然後給出自己的建議，雖然他對這些並不精通，但他的認真參與讓林晚檸每次都笑彎了眼。
有時候，他也會指著某個看起來新奇的水果或者點心問她，
“這是什麼？好吃嗎？買點嘗嘗？”
林晚檸便會笑著給他解釋，然後挑上一些，秦遠舟也總是第一時間向攤主遞上錢。
兩人就像一對最尋常不過的小夫妻，在喧鬨的市井中，享受著這份簡單而真實的互動。
買好了所需的東西，夕陽已經將天空染成了溫暖的橘紅色，最後一抹餘暉溫柔地灑在兩人身上。
他們拎著大包小包，並肩走在回春曉堂的小路上。
青石板路麵被歲月打磨得光滑，兩旁是低矮的民居，偶爾有炊煙嫋嫋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