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之後,香林市的天空格外晴朗,仿佛預示著籠罩已久的陰霾即將散去。
臨近中午時,安澤深和安之恒一同來到春曉堂,臉上帶著如釋重負的笑容。
“好消息!”
安之恒一進院子就迫不及待地朗聲說道,
“黃景文的判決下來了!死刑,立即執行!”
安澤深接著補充道,
“他那些安插在各處的手下,包括那個在醫院裡給小飛下毒的,還有之前幾次製造意外的同夥,也都被一網打儘,根據罪行輕重,分彆判了刑。”
這個消息如同春雷般炸響,院子裡先是一靜,隨即爆發出壓抑許久的歡呼。
林晚檸激動地捂住了嘴,眼中泛起了淚光,那是喜悅的淚,也是為那些無辜受牽連的人釋懷的淚。
秦遠舟緊緊握住她的手,看向安澤深和安之恒,眼中充滿了感激。
“太好了!真是大快人心!”梁掌櫃也忍不住拍手稱快。
“這下,那些魑魅魍魎總算是徹底清除乾淨了!”
安之恒笑著說,
“黃景文作惡多端,也算是罪有應得。”
安澤深看著秦遠舟和林晚檸,欣慰地說道,
“一切都過去了。接下來,你們也該好好準備自己的事情了。今天是個好日子,我們一起出去慶祝一下,順便,也該好好商量一下你們的婚禮事宜了!”
“對對對!必須慶祝!”安之恒立刻響應,“我來安排!”
眾人喜氣洋洋,壓在心頭許久的巨石終於落地,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輕鬆和喜悅。
簡單收拾了一下,安澤深、安之恒、秦遠舟和林晚檸幾人便說說笑笑地一起往巷子外走去,準備找個好地方慶祝。
他們誰都沒有注意到,就在巷口不遠處,一輛黑色的轎車靜靜地停在樹蔭下。
車窗搖下了一半,黃夫人坐在後座,目光癡癡地、貪婪地望著秦遠舟的背影,淚水無聲地滑落,洇濕了她精心保養的臉龐。
她的嘴唇微微翕動著,似乎想叫他的名字,卻又發不出任何聲音。
那是她的兒子啊,她失而複得,卻又親手將他推得更遠的兒子。
如今,他安然無恙,即將擁有自己的幸福,而她的另一個兒子,卻要走向生命的終點。這命運的捉弄,讓她痛徹心扉。
眼看著秦遠舟他們說說笑笑,身影即將消失在巷子口,黃夫人才猛地回過神,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對司機說,
“開車吧。”
司機從後視鏡裡看了一眼自家夫人那悲愴絕望的神情,無聲地歎了口氣,發動了汽車,緩緩駛離。
黃夫人沒有回家,也沒有去任何能讓她感到慰藉的地方。
她讓司機把車開去了市郊的看守所。
再一次坐在冰冷的探視間,隔著桌子,黃夫人看著緩緩走出來的黃景文。
短短幾天,他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氣神,形容枯槁,眼神空洞,手腕和腳腕上冰冷的鎖銬在燈光下泛著刺眼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