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秦遠舟一直陪在黃耀中身邊,操辦黃夫人的喪事。
從布置靈堂到接待吊唁的賓客,再到最後的出殯安葬,他都儘心儘力,沉穩周到,讓悲痛中的黃耀中省了不少心,也讓黃家的一些親戚對他刮目相看。
雖然大家明麵上都沒多說什麼,但短短幾天,秦遠舟的名聲便在黃家傳播開了。
大家都說他遠勝過那個雙胞胎兄弟黃景文,前途無量。
更有人打聽到了秦遠舟和安家大小姐即將聯姻,一時間,黃家犄角旮旯裡不知所謂的各路親戚朋友,以及朋友的朋友都趕來了。
葬禮結束,黃耀中在家中設宴答謝前來幫忙的親友和吊唁的賓客。
比起對黃夫人的悼念,一眾親友更加感興趣的,是秦遠舟和安家大小姐的婚事。
起初大家還顧及著氣氛,委婉探聽,時不時抽個空去跟秦遠舟說幾句,指望混個臉熟。
後來黃耀中有一陣回房間休息,這一眾親友便像是聞到腥味的蒼蠅,紛紛圍到秦遠舟身邊,問這問那,恨不得馬上就跟他搭上關係。
因為有安老爺子和安澤深的提醒,秦遠舟的態度始終都是淡淡的,禮貌而疏離。
能答的答一半,不能答的,乾脆置之不理。
可就算這樣,他們也毫不在意,拚命往前擠,要不是各個都端著上流人士的架子,恐怕早就打起來了。
好不容易黃耀中回來了,大家這才收斂了,仿佛剛才什麼都沒發生似的。
不知過了多久,宴席終於散去,大部分賓客都已離開,隻剩下一些黃家的近親。
黃耀中將秦遠舟叫到身邊,他麵容憔悴,眼眶通紅,拉著秦遠舟的手,聲音沙啞,
“遠舟啊,這些天,多虧了你……你母親泉下有知,也會欣慰的。”
秦遠舟低聲道,“伯父,節哀順變,這是我應該做的。”
就在這時,旁邊一位看起來是黃耀中堂兄弟的中年男人開口道,
“是啊,耀中,遠舟這孩子,有情有義,沉穩能乾,真是難得。我看啊,遠舟,你就彆回什麼香林市了,留在京市吧,這裡才是你施展才華的地方。”
另一位婦人也附和道,
“對對對,遠舟啊,你伯父現在身邊就你一個親兒子了,黃家這麼大的家業,將來總要有人繼承。你在京市,無論是進機關單位,還是跟著你伯父學做生意,都比在那個小地方強得多。”
幾位親戚七嘴八舌地勸說著,話裡話外都是希望秦遠舟能留在黃家,認祖歸宗,承擔起黃家子孫的責任。
黃耀中聽著,眼中也流露出期盼之色,他看著秦遠舟,帶著一絲懇求,
“遠舟,他們說的,也是我的意思。你……考慮考慮?”
秦遠舟聽著這些話,眉頭幾不可察地微微蹙了一下。
這種被眾人包圍著勸說的感覺,讓他有些不舒服。
這不像是一家人之間的私下商議,更像是一場精心安排的集體遊說。
他深吸一口氣,目光平靜地掃過眾人,然後看向黃耀中,語氣平靜卻不容置疑,
“伯父,各位長輩,多謝你們的好意。我在香林市有我的工作,也有我的生活,我很快就要回去了。黃伯母的後事已經妥善處理,我的心意也儘到了。至於其他,就不必再勸了。”
他的態度堅決,讓原本熱絡的氣氛瞬間有些凝滯。
黃家的幾位親戚臉上都露出了些許尷尬和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