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一個字,樂昭的心就猛地一緊。
他的聲音啞得不成樣子,聲線低沉,聽上去像是生了病。
轉眼把成績的事拋到腦後,她擔心地問:“你沒事吧?你聲音聽上去不太對勁,生病了嗎?”
陳景時連著睡了兩天,期間有保姆送了飯,他勉強吃了幾口,又灌下去幾片止疼藥,繼續睡到現在。
傷口疼得快要撕裂,最重要的是,他的腦袋也變得昏昏沉沉,就連電話都是意識模糊間接通的,聽到她的聲音才逐漸恢複了一點清醒。
咳了兩聲,他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正常。
“……我沒事。”
“你這聲音根本不像沒事啊!”樂昭急了,回想起他這兩天的不對勁,懊惱自己怎麼沒有早點打這通電話。
“你哪裡不舒服啊?嗓子這麼啞,是發燒了嗎?去醫院了嗎?”
陳景時後知後覺地摸了摸額頭,的確有點發燙。
原來是發燒,怪不得他吃止疼片沒有用。
“不用去醫院,我待會找點藥吃就好了。”他嗓子快要裂開,說幾句就要喘口氣。
樂昭快要急哭,他聽上去很嚴重,她怎麼能不擔心?
“你家裡有人照顧你嗎?”
雖然他家裡的那些人指望不上,但起碼也能幫忙叫個醫生。
陳景時艱難地坐起身,扶著桌子喝了口水,嗓子裡終於好受了一點,聲音放軟低聲安慰她。
“沒人,彆擔心,我吃過藥了。”
“吃的什麼藥?”
“布洛芬止疼片。”
“……”
樂昭急得滿頭是汗,氣他們家沒一個人照顧他,又氣他自己也不愛惜身體。
其實她早就發現了,陳景時雖然對待彆的事情認真,但一涉及到自己,就完全處於一種無所謂的狀態。
他媽媽大庭廣眾地動手,他也不會躲,受了傷也一聲不吭,生了病也不擔心。
這是潛在的自我厭棄心理。
她越想心裡越難受,一句一字地問:
“現在開始,我問你什麼你答什麼。”
“首先,你量一下體溫看看有沒有發燒,然後檢查一下身上有沒有傷口,尤其是腦袋,然後感受一下嗓子疼不疼,胃有沒有不舒服。”
一一排查過之後,樂昭火速在手機上下單了一大堆退燒藥和消炎藥。
“最後。”她義正詞嚴:“把你家地址發過來。”
那邊很快發來一串地址,是郊外的彆墅區,周圍沒什麼超市,光是到市區就要半個多小時,更彆說藥店了。
她又加了一百塊的跑腿費,終於有外賣員接單。
掛斷電話前,樂昭叮囑他好好吃藥,不能隻睡覺,也要記得起來吃飯,明天起來再給她彙報一次體溫。
陳景時暈騰騰地記下,隻說“好”,掛了電話便又轉頭睡過去,沒有多想她說送藥這件事。
樂昭一直等到12點多,直到外賣員平台聯係她,說藥已經送到,由家裡保姆簽收,她才鬆了一口氣。
至於月考成績的事,當下也不重要了。
第二天一早,陳景時倒是乖乖發來了體溫。
但依舊是高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