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的門禁是十點,雖然外宿的學生也不少,但過了這個點,基本上已經很少人在校園裡晃悠了。
樂昭帶著陳景時,不緊不慢地走在林蔭大道上。
她憋著笑,偶爾偷瞄一眼身後。
陳景時走的很慢,耳根的紅暈還沒下去,但垂著頭,臉上的神情有些低落。
從ktv出來後,兩人一起去步行街逛了會兒,然後她便指揮著他開車回了學校。
他後知後覺,自己又被耍了。
但她明明什麼也沒說,誰有齷齪心思,誰就自認倒黴,他一路上都緊抿著唇一言不發。
樂昭一路帶著他拐進學校的練舞房,裡麵有件側門,輕輕一推,是個狹窄的道具間。
裡麵存放著很多道具,其中最裡麵是一個巨大的鐵籠,隻是靠近就有一股很近的金屬味道。
這是她們參加比賽用的。
靠近它,樂昭的身體下意識有些發抖。
他們演出的內容是有關“掙脫與束縛”這兩個題材的,所以老師選擇了這個比人還大的鐵籠,作為整個舞台的重要道具。
但上一世,這個道具在舞台上忽然斷裂,同時砸到了她跟周念念。
周念念因為距離遠,除了擦傷沒彆的問題,而她傷了骨頭,又因為治療不及時,所以烙下了病根。
她一直以為,這是一場意外。
但從今晚開始,一切的事端都開始逐漸出現了苗頭。
樂昭清楚,陳景時為什麼會灌許耀學長酒。
一開始她的確不知道,也沒往那處想,但她了解陳景時,他很少會因為自己的事情遷怒彆人,除非是跟自己有關。
所以思來想去,也隻能是那天被陌生人加好友的事情了。
而且去步行街逛的時候,她偷偷看了表白牆,那條帖子已經被刪除了,並且發帖人還特意出來道了歉。
一切就都能理通了。
其實在之前,她見過那個學長幾麵,似乎是什麼部門的領導,經常跟周念念走在一起。
她煩周念念,上了大學以後便一直繞著她走,奈何她總是故意套近乎,一見麵就親昵地打招呼,倒也讓她多看了那位學長幾眼。
於是她點開周念念的朋友圈,隨便一滑。
她昨晚去了部門聚餐,定位就在陳景時當時停車的地方。
很難不讓人多想。
而且她逐漸開始發現,一切不好的事情發生時,似乎周念念都在場。
所以她不得不懷疑,比賽時的那場意外,或許不是意外。
當初管理道具的人就是周念念,按道理來說,比賽前應該檢查道具。
但因為她也被砸傷,所以大家也不好說什麼。
可仔細想想,她隻是皮外傷而已……
如果她是故意的,那僅僅用了一個細微的擦傷,就毀了自己後半輩子的夢想。
也算很值了。
其實樂昭不願意這樣陰謀論,可她不得不防範,何況被造謠這件事如果真是她使壞,那她可真是恨透了自己。
距離比賽還有一周,樂昭需要重新檢查一遍鐵籠。
金屬框架牢固又結實,看不出任何折斷,或是老化的痕跡。
她掏出手機拍了一遍,又從包裡拿出一個微型攝像頭,塞在了角落裡。
鏡頭正好對準道具。
確保萬無一失後,樂昭拉著陳景時準備離開,誰知外麵卻忽然閃過一絲亮光。
是保安。
她趕緊停住腳步,用力把人拉了回來,貼著牆藏在道具間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