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縣衙那扇朱漆大門,此刻正發出震天的碰撞聲,每一次撞擊都讓門框劇烈地顫抖,仿佛下一刻就要破門而入。
劉爭聽著這如同催命符一般的撞門聲,一顆心早就提到了嗓子眼,他那張平日裡養尊處優的胖臉此刻一片煞白,額頭上黃豆大的汗珠滾滾而下,浸濕了鬢角。
“快!快去!從後門出去,騎上快馬,去溫泉村!告訴武將軍,讓他立刻帶兵回來救援!快去啊!”
劉爭尖著嗓子,對著一個嚇得哆哆嗦嗦的衙役吼道,聲音都變了調。
那衙役如蒙大赦,連滾帶爬地就往後院跑去。
“還有你們!都給本官頂住!頂住大門!”
劉爭轉身,對著縣衙裡亂作一團的衙役、小吏,甚至還有幾個平日裡打雜的廚娘和丫鬟嘶吼著,“男的女的都給本官上!要是讓那群反賊衝進來,本官先剮了你們!”
武安縣衙雖然不大,但七七八八湊起來也有四十來號人,其中衙役占了二十幾個。
此刻,在劉爭的威逼利誘之下,這些人也顧不得平日裡的體麵和身份,紛紛湧向大門,用桌子、條凳、甚至自己的身體去抵住那搖搖欲墜的大門。
一時間,縣衙大門內,呼喊聲、桌椅拖動的摩擦聲混雜在一起,亂成了一鍋粥。
門外,林寒帶著護衛隊的成員們輪番用粗壯的圓木撞擊著大門,可這縣衙的大門畢竟是官府所用,用料堅固,一時半會兒竟也難以攻破。
“媽的,這門怎麼這麼結實!”
宋平喘著粗氣,吐了口唾沫,臉上滿是焦躁。
林寒眉頭緊鎖,他知道時間不多了。
一旦武文靖得到消息回援,或者甘奶奶那邊抵擋不住官兵的攻勢,他們今日的行動便會功虧一簣,甚至可能全軍覆沒。
現在,他們就是在和時間賽跑!
“加把勁!給我狠狠地撞!”
林寒厲聲喝道,眼中閃過一絲狠戾,“袁猛,帶幾個人,去弄些乾柴枯草來!其他人,準備火箭!”
他要放火!
既然撞不開,那就把裡麵的人逼出來!
很快,幾捆乾柴被抱了過來,箭頭裹上浸了油的布條,點燃之後,一支支燃燒的箭矢呼嘯著越過高高的院牆,射向縣衙的內部。
“咻!咻!咻!”
火箭如同流星般墜落,有的射在了房梁上,有的落在了庭院中的枯草堆上,火苗迅速竄起,濃煙滾滾。
“著火了!著火了!”
衙門內頓時一片大亂,原本堵著門的人也有些慌了神,紛紛回頭張望。
劉爭見狀,更是氣急敗壞,指著那些燃燒的火箭跳腳大罵:“狗娘養的林寒!竟敢放火燒本官的衙門!快!快救火!都給本官去救火!”
他一邊罵著,一邊推搡著身邊的人。
一個端著木盆去取水的丫鬟,因為慌亂,腳下一滑,“噗通”一聲摔倒在地,水盆也摔了個粉碎。
“廢物!滾開!”
劉爭看也不看,一把將那丫鬟粗暴地拽起來,狠狠推向一邊,尖叫道:“還不快去重新打水!要是燒了本官的衙門,本官把你們全家都發賣到窯子裡去!”
那丫鬟嚇得渾身發抖,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卻不敢哭出聲,隻能連滾帶爬地去找新的盛水工具。
縣衙內火光衝天,濃煙彌漫,慘叫聲、哭喊聲、怒罵聲交織在一起,宛如人間地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