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幾位是想..."趙掌櫃恍然大悟，隨即又麵露難色，搓著手道：
"客官有所不知，如今這西京城裡，糧食可比金子還金貴啊！叛軍占了城後，把官倉的糧食都征用了，市麵上流通的糧食少得可憐..."
他歎了口氣，一副為難的樣子：
"不過嘛...既然幾位誠心要換，我趙某人也不能虧待了遠道而來的客人。”他眼珠一轉，“這樣吧，一斤肉換三斤糧食，我豁出這張老臉，去幫幾位籌措籌措。"
"三斤？"袁猛驚呼出聲，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他和幾個護衛麵麵相覷，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難以置信——在山裡，一斤上好的鹿肉起碼能換五斤糧食，這掌櫃的也太黑心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林寒身上。趙掌櫃也笑眯眯地望向他，等著這個看起來最沉穩的年輕人回應。
誰知林寒聽完報價，二話不說起身就走。袁猛等人愣了一下，也連忙跟上。
“哎哎哎！客官留步！”趙掌櫃頓時慌了神，小跑著追上去攔住林寒，“好商量好商量，一切都好商量嘛！”他擦了擦額頭的汗，“那...那客官覺得該怎麼換合適？”
林寒停下腳步，轉身直視趙掌櫃的眼睛：“來之前我就打聽清楚了。按市價，一斤普通獸肉能換四斤麵粉或大米，八斤糙米。”他指了指桌上的熊掌，“更何況我們這是上等的鹿肉和熊肉，一斤至少值六斤精糧，十斤糙米。掌櫃的開價三斤，未免太欺負人了。”
趙掌櫃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他原以為這群山裡來的獵戶好糊弄，沒想到眼前這個年輕人對行情如此了解，談吐更不像是普通村夫。
想到近日因食材短缺而屢遭客人斥責，趙掌櫃咬了咬牙：“成！就按客官說的價！”他堆起笑臉，“不知客官的獵物都在哪兒？我好讓人稱重，這就去準備糧食。”
林寒對袁猛使了個眼色。幾個護衛立即起身往外走，不一會兒就開始往大堂裡搬獵物。
起初趙掌櫃還滿臉笑容，可隨著一塊塊鹿肉、熊肉被搬進來，他的表情漸漸凝固了。
“這...這麼多？”當看到堆成小山的獵物時，趙掌櫃驚得下巴都要掉下來了。
他原以為頂多就一兩頭獵物，用店裡的存糧就能換下。可眼前這堆成山的肉，怕是要動用他全部身家才能換得起！
不過轉念一想，有了這批頂級山貨，他的醉仙樓絕對能在這饑荒年月一枝獨秀，成為西京城最炙手可熱的酒樓。
想到這裡，趙掌櫃臉上的驚訝漸漸被狂喜取代。
"快！給幾位貴客上最好的酒菜！"他高聲吩咐夥計，又對林寒賠笑道，"客官稍坐，我這就去籌措糧食。保證讓幾位滿意！"
林寒點點頭，暗中派了兩個機靈的護衛悄悄跟上趙掌櫃。
直到傍晚時分，護衛回來稟報說趙掌櫃確實在四處買糧，他才放下心來。
由於糧食數量龐大，一天時間根本籌措不齊。
趙掌櫃生怕到嘴的肥肉飛了，特意為林寒一行安排了城中最好的客棧，還派了兩個夥計專門伺候。
第二天中午，趙掌櫃派人來請林寒去醉仙樓。
當林寒帶著護衛們到達時，隻見酒樓門前整整齊齊停著七八輛馬車，每輛車上都堆滿了鼓鼓的糧袋。
"林公子請看，"趙掌櫃紅光滿麵地迎上來，"五十石上等白米，三十石精麵，還有八十石雜糧，全都給您備齊了！“
林寒仔細檢查了一遍，確認糧食質量上乘，數量也無誤，這才滿意地點點頭。
隻要有了這些糧食，便足夠溫泉村吃上一年的了。
說著，趙掌櫃還熱情地塞給林寒一張名帖：”以後有什麼好貨，直接來找我！價格絕對公道！"
正當雙方準備交割時，一隊官兵突然氣勢洶洶地衝了過來，為首的將領厲聲喝道："站住！誰準你們私自買賣軍糧的？"
趙掌櫃臉色大變，連忙上前解釋："軍爺明鑒，這些可都是小民從各家糧店一點點收購來的，絕無半點軍糧啊！"
"放屁！"那將領一腳踹翻一袋糧食，"我早就聽說，昨日有人在城中大肆收購糧食，現在全城的糧食都歸大帥管轄，你們這是偷盜軍糧！來人啊，把這些糧食統統沒收！人也給我抓起來！"
“啊？！”
趙掌櫃的一聽，頓時嚇得腿都軟了。
誰都知道，義軍的大牢那是出了名的活扒皮，隻要人進去了就彆想囫圇個地出來。
趙掌櫃的連連求饒，反複辯解這都是自己花錢買來的。
可為首的起義軍官兵就是不聽，反而繼續要將林寒等人帶回去。
“這位軍爺，我們是正經買賣，有契約為證。”看官兵就要動手，林寒一個箭步上前，擋在糧車前從懷中掏出趙掌櫃立的字據。
“說著從懷中掏出趙掌櫃立的字據。”林寒將契約遞到那將領麵前，白紙黑字清清楚楚。
那將領接過契約掃了一眼，嘴角突然勾起一抹冷笑。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他竟將契約撕得粉碎！
"你！"袁猛怒發衝冠，握緊拳頭就要上前，卻被林寒一把攔住。
林寒目光掃過將領身後全副武裝的士兵，低聲道："彆衝動。"
"哈哈哈！"那將領白絳得意大笑，"在這西京城，隻有我認同的契約才算契約！我不認的，跟廢紙沒兩樣！"他一揮手，"來人，把這些私販軍糧的刁民統統押入大牢！“
趙掌櫃慌忙上前：”軍爺，小的是醉仙樓的..."
"滾！“白絳一腳踹開他，”念你是本地人，饒你一次！“
袁猛氣得渾身發抖，被押走的路上咬牙切齒道：”什麼狗屁義軍！跟那些土匪有什麼區彆！"
"冷靜。"林寒低聲道，“現在反抗就是以卵擊石。”
雖然林寒也很生氣，但現在對方的人數倍與他們，與對方撕破臉顯然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暫時隻能跟對方先回去，然後再另尋他法脫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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