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寒朝著馬車走去,看著陷入狂歡的眾人,林寒平淡的問道:
“聽說,你們準備離開溫泉村了?”
林寒的聲音不輕不重,卻像一盆冰水澆在眾人頭上。
黃吉正偷偷摸摸往懷裡塞一把糙米的動作猛地僵住,周圍的喧鬨聲戛然而止。
村民們麵麵相覷,有人低頭假裝整理糧袋,有人轉身裝作沒聽見,更多人則把目光投向黃吉一夥人。
沉默像瘟疫般蔓延。
終於,一個穿著褪色藍布衫的婦人擠出人群。她約莫五十來歲,臉上堆著諂媚的笑,眼角皺紋擠成一團:"林隊長,您誤會了。我們這不是怕村裡糧食不夠,想減輕點負擔嘛!哪是我們真想走啊!“
沈清漪站在甘奶奶身旁,胃裡一陣翻騰。她認得這婦人——李翠芬,黃吉的遠房姨母,剛才第一個響應黃吉煽動的就是她。現在這副嘴臉,與半刻鐘前叫嚷”留在村裡就是等死“的模樣判若兩人。
林寒嘴角微微上揚,卻不是笑容,而是一種冰冷的譏誚:”哦?這麼說,你們倒是為村裡著想了?"
"那可不!"李翠芬見林寒搭話,以為有戲,腰杆都挺直了幾分,"咱們都是一條船上的,哪能光顧自己啊!"
"好一個一條船。"林寒輕聲重複,眼神漸冷,"那為何偏挑我不在時走?為何要散布我卷糧逃跑的謠言?"他向前一步,聲音陡然提高,“今天你們不想走也得走!”
李翠芬被這連珠炮般的質問逼得後退兩步,臉上假笑掛不住了。
她眼珠一轉,突然變臉,雙手叉腰:"嘿!林寒,給你三分顏色就開染坊是吧?"她尖著嗓子,唾沫星子橫飛,"老娘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米還多!就是你娘來了也得叫我聲大姐,你算什麼東西敢這麼跟我說話?"
她肥碩的身軀一扭,直接坐倒在糧車旁,雙手死死抓住車轅:"這村子是大家的!我們走不走,你說了不算!今天你若是不給我分糧食,便休想趕我走!"
這番撒潑打滾的表演讓周圍村民倒吸涼氣。
幾個與黃吉交好的漢子互相使眼色,暗自得意。
林寒靜靜看著李翠芬表演,忽然笑了:"好好好。"
他大步上前,在李翠芬還沒反應過來時,一腳踹在她扒著車轅的手腕上。"哢嚓"一聲脆響,伴隨著殺豬般的嚎叫,李翠芬的手無力地垂了下來。
"我的手!我的手腕斷了!"她尖叫著,鼻涕眼淚糊了一臉。
林寒充耳不聞,一把揪住她後衣領,像拎死狗般將她整個人提起,狠狠甩出三米開外。李翠芬瘦弱的身軀在地上滾了兩圈,沾滿塵土,最後像攤爛泥般癱在地上,隻剩下微弱的呻吟。
全場頓時鴉雀無聲。
所有人都被這雷霆手段震住了。
幾個原本蠢蠢欲動的漢子僵在原地,大氣不敢出。
甘奶奶不住搖頭,拐杖在地上輕點:"造孽啊..."
但她的歎息中更多是無奈而非責備。
沈清漪卻眼睛發亮。她見過太多偽善的麵孔,那些滿口仁義道德卻在危難時刻第一個逃跑的"正人君子"。林寒這毫不拖泥帶水的作風,反而讓她感到一種久違的痛快。
"林寒!你他媽找死!"
一聲暴喝打破寂靜。
黃吉終於按捺不住,帶著五六個小弟衝了出來。他拳頭捏得咯咯作響:"敢動我姨母?今天不給你點顏色看看,我黃吉兩個字倒著寫!“
袁猛等人見狀,立刻從糧車上跳了下來,齊刷刷站到林寒身後。
場麵頓時緊張了起來,以黃吉為首的幾人,開始與林寒等人對峙起來。
雙方劍拔弩張,空氣中火藥味十足。
"黃吉,"袁猛大聲的詰問對方:”怎麼,你想造反嗎!"
"你給老子閉嘴!"黃吉啐了一口,"老子今天不光要分糧食,還要替溫泉村除了林寒這個禍害!"
他猛地從腰間抽出一把匕首,"兄弟們,上!搶了糧食,咱們自己建村!"
五六個漢子嗷嗷叫著衝上來。
袁猛等人也不含糊,“蹭蹭”幾聲便將車上暗藏的刀具全都抽了出來。
黃吉等人看著袁猛等人不知從哪裡變出來的銀刀,全都倒吸了一口氣。
日了!
林寒等人不止去換糧食,甚至還換回來一堆兵器。
不過現在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黃吉決定擒賊先擒王。
於是,他舉起手中的匕首立即朝著距離他最近的林寒刺去。
林寒卻站在原地沒動。
當黃吉的匕首離他胸口隻有半尺時,他突然側身,右手如閃電般扣住黃吉手腕,用力一擰。
"啊!"黃吉慘叫一聲,匕首當啷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