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傾城看著親生母親,那句“媽”再也叫不出口。
尤其是聽到梁景容這幅語氣,她心裡更是涼薄,淡淡回了句:“不是你們給我發的請柬嗎?怎麼我來了又不歡迎?”
“你要來就早點來,遲到這麼久像什麼樣子!”原來梁景容生氣的是這個。
陸君堯維護妻子,清冷啟聲:“我做手術耽誤了,如果顧太太不歡迎,我們走就是。”
他算準了梁景容還是希望他們留下,起碼在滿座賓客麵前做做樣子,扮演著一家和睦的假象都行——所以故意拿這話激她。
果然,梁景容臉色一頓,沒了剛才的氣焰,靜默了兩秒又吐出一句:“來都來了,現在又走讓客人們怎麼想?”
意思是來了就得留下。
顧傾城冷冷一笑,不作回應。
舞台上,儀式還在繼續。
而司儀下來請長輩準備上台。
梁景容心裡一百個不願意,可眾目睽睽之下,又不能不給兒子顏麵。
顧庭安大病初愈,走路緩慢,被梁景容攙扶著站起,兩人去到舞台側麵等著。
此時,顧柏川正給富婆姐姐戴上婚戒,而後在眾人的起哄聲中,低頭吻了吻富婆姐姐。
顧傾城看著這一幕,臉上的神色一言難儘。
她看向舞台側麵等候著的梁景容跟顧庭安的反應——
隻見那兩人也是緊緊皺眉,表情像吞了蒼蠅一樣難以描述,絲毫沒有兒子結婚的喜悅之色。
看來,即便兒子傍上了富婆,他們也不開心。
身旁有位置,陸君堯示意傾城坐下。
兩人落座後,陸君堯貼過來在她耳邊道:“就當學習經驗,看看彆人怎麼辦婚禮。”
顧傾城知道他什麼意思,也傾身過去貼著他的耳,低聲道:“要學也學點好的,學這糟粕乾什麼。”
陸君堯勾唇淺笑。
舞台上,司儀話音落定後,梁景容攙扶著顧庭安上台。
顧柏川在等待父母上台的間隙,視線瞬間冰冷,盯著台下的顧傾城兩人。
看到他倆交頭接耳,還勾唇竊笑,顧柏川心裡悶著一團火焰,手指都不自覺地攥緊,隱忍屈辱。
他們肯定在笑話他。
這台下無數賓客都在笑話他。
笑話他為了金錢出賣自己的肉體和靈魂,倒插門嫁給一個大自己十幾歲的老富婆。
司儀的話喚醒了他憤怒奔走的神智,他打起精神繼續配合婚禮流程。
話筒遞到顧庭安手裡。
他做為長輩發言祝福,看得出心情很複雜。
但鎂光燈下,他也隻能強顏歡笑,誇讚“兒媳”有多好,說自己兒子有多幸運,能遇到這麼好的女人。
那司儀也是不長眼,最後的結束語居然來了句“再次祝賀這對新人新婚快樂,早生貴子!”
台下不意外地響起起哄聲跟鼓掌聲。
顧傾城也驚訝地嘀咕:“他們難道還要生孩子?”
這話被旁邊的客人聽到,轉頭問:“你哥沒跟你講?你嫂子懷孕了呢,不然怎麼會這麼突然地結婚。”
什麼?!
顧傾城瞪大眼睛,再次吃驚。
“新娘不是四十多了嗎?”她實在忍不住驚訝。
“四十六了,但沒絕經就有可能懷孕啊,這有什麼稀奇?何況人家有錢,保養得好。”
“……”顧傾城驚訝到說不出話來,轉過頭來看向陸君堯,發出感慨:“為什麼彆人懷孕都這麼容易?”
陸君堯知道她又想起流掉的那個孩子,摟住她的肩安慰:“你也不難的,等養好身體,該來的都會來。”
“嗯……”
婚禮儀式結束後,新娘去換衣服了。
顧柏川來到顧傾城麵前,直接問:“你應該不打算來的,怎麼還是來了?”
顧傾城說:“你們給我發了請柬,我來了還不好嗎?新娘挺不錯的,聽說對你們很大方,又是買車又是買房——恭喜!”
顧柏川還沒說話,梁景容搶先道:“你嫂子比你好多了!這個家隻有你是白眼狼,若不是你把我們害成這樣,你哥也不必——”
“媽!”顧柏川打斷了梁景容的話,也不知是不是真心,竟說道,“芝芝很好,我是真心愛她的,沒有委屈。”
顧傾城再次瞠目結舌。
真心愛一個比他大十幾歲的女人?是愛人家的錢吧!
“不管有沒有委屈,你快當爸爸了,都是可喜可賀的事。”顧傾城藏著心裡的冷笑,再次恭賀。
顧家幾人麵色各異,也看不出要當爸爸和要當爺爺奶奶的喜悅。
宴席開始,顧柏川帶著新婚妻子一桌桌敬酒。
顧傾城聽著周圍賓客從頭到尾都未停止的議論,不得不再次佩服顧柏川的強大心理。
不出所料,這場隆重盛大的婚禮,的確把顧氏又捧起了熱度。
周一開盤,顧氏股票大漲。
顧傾城有條不紊地開始拋售手裡的股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