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他是醫生,可他現在畢竟是家屬的身份。
陸君堯沒回答她的問題,隻關心自己所關心的,“感覺怎麼樣?還好嗎?”
顧傾城本想故作輕鬆。
但身體裡漸漸明顯的疼痛讓她裝不出來,隻好略帶狼狽地笑了下,實話實說:“麻藥散去,開始疼了……但還能承受。”
“嗯,你這兩天要平躺休息,如果疼痛不能緩解,就隻能肌注鎮痛藥物了。”他握住傾城的手,臉上滿是心疼。
兩人溫情交流的一幕,落在旁邊醫護眼中,個個都覺驚奇。
“這還是我們認識的那個陸主任嗎?”
“早聽說了,陸主任結婚後就像變了個人。”
“不過也正常,誰娶個這麼漂亮的老婆不得天天寵著呀。”
“就是,要不說英雄難過美人關呢。”
“噓,小聲點,陸教授在呢。”
幾名小護士仗著口罩跟手術帽蒙住了全臉,隻留一雙眼睛在外麵,反正陸主任也認不出誰是誰,直接當著本人的麵蛐蛐八卦。
陸君堯聽到這些話,充耳不聞。
這幾個月,他的“名聲”發生了怎樣翻天覆地的變化,他早已知曉並習慣。
什麼“寵妻狂魔”、“妻管嚴”、“耙耳朵”,還有什麼麵癱男神破功了,高嶺之花凋零了,等等。
他都一笑置之。
可顧傾城聽著那些話就架不住了,隻好推推他的手:“你先出去吧,我一會兒就好了。”
陸君堯不肯,正再次握住她的手,護士小姐過來笑著提醒:“夫人,我們現在送您去病房。”
“好的,謝謝。”顧傾城越來越沒精神,應了句閉上眼,但手指始終被緊握在一片溫暖之中。
到了走廊,盛時願跟陸老夫人迎上前,許落顏剛好趕來,幾人都圍攏來。
見顧傾城臉色發白,眉心微微皺著,人也無精打采,大家都緊張關心。
她睜開眼虛弱地說了句“沒事”,又閉眼睡去。
陸君堯勸道:“行了,手術很順利,你們都回吧。”
他沒有擔心老母親在這裡苦等半日身體疲憊,而是心疼這麼多人關心問候,耽誤他老婆休息養病。
許落顏是明白這潛台詞的,笑一笑利落走人。
老太太卻又不滿,覺得兒子偏心太嚴重。
不過有盛時願跟著圓場,總能把老太太安撫到位。
顧傾城手術很順利,可恢複過程卻異常艱難。
術後疼痛,術後低燒,還有並發感染——總之就是做完手術後可能出現的問題,她全都經曆了,無一幸免。
醫生分析,可能還是跟她做完脾臟切除術還在恢複期有關。
身體免疫力下降了,自然承受能力也變弱。
好在,有陸君堯為她保駕護航,調集最好的醫療團隊為她服務,總算在一周後,情況都穩定下來。
顧傾城躺著不能動,每日吃飯、洗漱、擦澡、換衣服,自然就由陸君堯代勞。
有時候他太忙,實在抽不出時間,才會安排護工來做。
一個月操勞下來,陸君堯明顯瘦了,而且眼角紋都多了兩條。
顧傾城感動的同時,又格外心疼愧疚。
她在原生家庭受到的傷害,被這個外表冷漠疏離,內心火熱溫柔的男人,完全治愈。
又到周末,天氣不錯。
雖然溫度低,但陽光好,隔著玻璃曬太陽,舒服極了。
陸君堯這兩日清閒了些,中午得空來傾城病房睡覺。
但傾城上午睡過了,不困,隻想坐在窗前曬太陽,看書。
他便膩歪過來,抱著老婆坐在懷裡。
“我應該可以出院了吧?住院一個月,真把這兒當成家了?”顧傾城其實是覺得困在醫院耽誤了太多事,現在恢複得差不多了,她想儘快忙正事。
備考注會,工作實習,還有準備期末考試。
雖然科目很少,但也不能大意,總不能掛科丟人吧。
陸君堯抱著她,把臉埋在她頸窩裡,輕嗅著她身上的氣息,沒吭聲。
“我跟你說話呢,你在乾嘛?”傾城被他弄得脖子很癢,縮著身子回頭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