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月之惡魔,他掌控著引斥二力的權能。
同樣,這也意味著他可以做到許多超出想象的事情。
歐庇克萊歌劇院在引力的變動下扭曲,一瞬間就變成了另一副模樣。
原本打落下來的聚光燈,垂直的光線在極短的距離內折躍扭曲,仿佛途徑了一塊碎成千萬片的鏡子。
芙卡洛斯壓下臉上訝異的神色,視線之中一切都變得詭譎起來。
麵前,那個身穿道袍的人影忽然變得混沌難明,視線望去,仿佛隔著層層疊疊碎裂的鏡像。
他的身影重疊再重疊,破碎又聚合,最終在眼中呈現而出的,像是某種難以直視也無法言說的怪異模樣,透露出令人驚悚的氣質。
恍惚間,她低頭看向自己。
原本姣好的模樣不知不覺間也變成迷離疏散起來,像是隔著熾熱蒸騰的火焰,看向對岸。
她忽然意識到,扭曲的並非真實的自己,而是整個歐庇克萊歌劇院的空間。
它在眼前這位不知名降臨者的手中被任意揉搓,任何視線、感知,乃至意識,都無法越過對方設下的屏障。
“真是恐怖啊。”芙卡洛斯歎了一口氣,強大已經不足以形容她的所見。
“我知道你正在利用審判積攢律償混能,以此來摧毀自己的神座,破除預言。”周嵐的聲音仿佛也被扭曲了,聽起來像是某種怪異的低語。
“沒錯,屆時,我會將水神的權柄交還給那維萊特。”
七神的權柄是第一降臨者,也即現在的天理,從七龍手中竊取,或者說搶奪而來。
某種層麵上亦可以被稱作古龍大權。
“這份權柄,我會拿走。”周嵐淡然道。
他說的極為輕巧,仿佛神明的權柄隻是餐桌上的食物,而他早已經預定好了。
芙卡洛斯看了他一眼。
其實她謀劃的最終之日已經快要到來了,通過審判犧牲自己,將完整的古龍大權交給那維萊特,以此賭一個可能性,賭在楓丹待了五百年的那維萊特不會放任楓丹不管,出手鎮壓完整的原始胎海之水。
但周嵐的出現令她看到了另一種可能,她猶豫了片刻,開口道:“那維萊特幫了我很多……”
“然後呢?”周嵐淡淡道。
“然後……”芙卡洛斯猶疑著,喃喃道。
她沒有忘了剛才周嵐自我介紹的詞彙,他是降臨者,同時也可以是掠奪者。
身為神明,本來就應該明白一個淺顯的道理,世界是殘酷的。
那維萊特能夠做到的事,他當然可以做的更好。
她緩緩點頭:“我隻有一個要求,唯一一個。”
毫無疑問,作為神明,她十分稱職。
心中念著的無非便是自己的子民。
前任水神厄歌莉婭死在坎瑞亞戰爭之中,將預言這個難題交給了最信任的純水精靈,也就是眼前的芙卡洛斯。
作為下屬和繼任者,她也同樣可靠。
周嵐明白她說的是什麼,頷首道:“可以。”
話落,他一拂手。
扭曲的空間開始複原,歐庇克萊歌劇院回歸了原本的模樣。
芙卡洛斯已經做出了她的選擇,五百年的謀劃已經快要臨近尾聲。
周嵐決定順勢而為,這是最為輕鬆也是出力最少的方法。
隻需要說幾句話,然後在關鍵的時刻出手便足夠了。
瞞過天理並不難,但是和對方打生打死的話,大概會有點累。
奔波萬界腳步不停,七位弟弟妹妹,如今才出獄兩個。
他不可能每到一個世界就跑去找當地幫會的老大單挑,那大概率是聖主會選擇的做法,並非他的性子。
畢竟他要去的地方還有很多。
芙卡洛斯是個通情達理的,這讓周嵐的心情還算不錯。
他雙手插入寬大的袖子,輕輕哼著歌飄遠。
休息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