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獄。
兩位惡魔吸收了弟弟的禮物。
來自另一個世界的風屬性和雷屬性魔力，雖然算不上多，但慰藉的意義卻比這兩份魔力本身要更重要。
這意味著某種掛念。
西木已經離開了地獄，但這個小子，並沒有忘了他們。
“我們……也快了。”嘯風低聲說著。
他昂首眺望四周，入目皆是血紅。
“我希望是。”中蘇將韓湘子帶來的雷屬性魔力吸收，他的心情看上去似乎好了些許，冷哼一聲，一巴掌將韓湘子的光球拍遠。
“不知道下一個，會是你還是我？”嘯風猶豫道。
這偌大的地獄裡，如今隻剩下他們兩個人了。
“誰知道呢？”中蘇收起雷霆，“太久了，好像也不差這麼一點了。”
“是啊。”嘯風窩在石台上，眨了眨眼。
“如果可以選的話，我倒是希望是你能先出去。”他忽然說道。
“我？嗬嗬。”中蘇語氣乾巴的開口。
“沒錯。”嘯風看向自己的手，目光帶著些許迷離，“我們每個惡魔，或多或少都在地獄裡失去了些什麼。”
“但和你們相比，其實我才是那個受磨損最小的惡魔，在過去因為聖主的事情你們互相爭執的時候，我心中唯有不忍。”嘯風仿若呢喃的說著。
中蘇沉默的聽著。
“我也不明白為什麼，或許是出於我的某種特殊能力，反倒是我，心中倒還紀念著咱們的過去和兄弟姐妹的含義。”嘯風繼續道。
“如果最先出去的不是咒藍，而是我的話，也會想辦法把你們一起放出來的。”
他徐徐開口，即便是即將功成的此刻，他的話裡也挑不出任何馬後炮的成分。
因為在過去那個兄弟姐妹四分五裂的時間線裡，他也的確是這麼做的。
“至於你，我的兄弟。”嘯風望向中蘇，“你被磨損的太多了，即使咒藍曾經來給予過你一次補給，即使剛才西木的禮物送來，我依舊懷疑，你還能不能遭受這些多久？”
嘯風獨自說著，似乎在表明某種決心。
他還記得許多東西，也比其他惡魔更能承擔。
善於承擔者，總是自願承擔更多。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中蘇從沉默中開口道，“這並不是我們能夠選擇的。”
他猩紅的眸子掃射四方：“越是繼續待在這裡，我心中的雷霆越是想要轟鳴，尤其是這些煩人的蟲子也飄在地獄裡。”
他手中重新攥住雷槍，咬牙道：“我已經開始後悔把剛才那隻蟲子拍飛了，現在還得重新找他們。”
聞言，嘯風傳來一聲若有若無的歎息。
單論力量，中蘇的力量其實比他要更暴烈，更強大。
但，對方承受磨損的能力，卻遠不及他。
依稀記得，曾經的中蘇雖然同樣暴力，但更多的是直率和傲然，而非現在這樣單純的被破壞欲和泄憤的感情所填滿。
即使現在兩人誰都明白自由已經是定局，但黎明前的等待卻也最是漫長，最是煎熬。
他眼前一閃，中蘇已經勢若雷霆的殺了出去，緊追著剛才韓湘子被他拍飛出去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