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心底裡,中蘇和索爾就沒看得起對方過。
如果不是沒有辦法,他們寧願彼此再打一架。
他們一個覺得對方是個無可理喻的瘋子,而另一個覺得對方是個不知大小的蟲子。
而這麼兩個相似卻又極端的家夥,此時此刻卻又隻能合作。
在沉默之中,玻璃房外的商討聲終於逐漸稀稀落落了起來,直至最後,哢嗒一聲,那個麵貌熟悉的醫生嘴角帶著微笑走了進來。
他關上門,背後是一道道熱切期待的目光,而麵前的,則是兩道憤怒的眼神。
“這怪不得我,誰叫你們沒錢付賬。”醫生攤開手,冷笑道,“眾所周知,醫院是個殘酷的地方。”
他熟練的將擺放著針劑和手術器具的推車推到兩張病床中間,從容道:“更重要的是,你們兩個都沒有家屬,也沒有後台,所以,隻能靠你們自己付錢了。”
“你,還有你。”他指了指索爾和中蘇,“你們的器官都非常具有活力,有些渴望長生的富豪,有些被疾病困住的有錢人,都已經迫不及待了。”
“這也算是一種貢獻,不是嗎?”
“你根本不知道我是誰。”中蘇低吼了一聲。
“他把我的話講完了。”索爾嘟囔了一句。
“有意思。”醫生拍了拍手掌,“那麼我就開始了。”
他從容不迫的拿起針管,一邊靠近一邊說道:“你們這兩個家夥,壯的簡直像頭野牛,我得在平常的藥量上加上不少,這些都是錢。”
“不過,還好你們值得,嗬嗬。”
“誰想做第一個?”醫生問道。
“他!”兩道聲音異口同聲,同時指向對方。
醫生愣了一下,哈哈一笑:“聽說你們是朋友,沒見過這種損友。”
“那麼,就先從你開始吧。”醫生走向中蘇。
他順手把盛放著手術器具的推車往前送了送,好一會方便拿取。
同時解開了束縛著中蘇手臂的兩條帶子,朝血管摸去。
一瞬間,中蘇的心中如同雷鳴。
他在努力回想自己的過去。
而原因則在於此刻的他自己,對於自己能否調用即便隻是自己過去一絲的力量這件事,全無自信。
他的力量被周嵐封印了。
他在努力回憶被周嵐困住時對方的話。
封印了一部分,那剩下的一部分呢?剩下多少?中蘇不清楚。
甚至於他按照往常那樣,隻需要口中或者心中呼喚一句,那無窮無儘的雷霆就會應聲而來的過去已經徹底離他遠去了。
現在的他,甚至比西木剛出獄時還要弱小。
至少西木那會還會飛,還能呼喚一陣小雨,而他卻連一道像樣的雷霆都叫不出來。
真夠狠的,他想。
針管刺入皮膚的微微痛楚傳來,中蘇心底頓時一驚。
絕對不能,讓他把那些液體注入自己的身體,否則一切都全完了。
他怒吼一聲,但表現在醫生眼中,卻隻是一陣無謂的掙紮。
醫生頓了一下,嘲笑道:“有這麼疼嗎?我還以為你心理上也是個壯漢呢。”
中蘇雙目赤紅一片,心中的思緒像是亂麻一般糾纏。
他低吼著,心中同時也在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