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
“你,在心疼我的付出?”
周嵐緩緩開口,問道。
中蘇重重一點頭,目光之中毫無懼色。
他說出了那個被他遺忘的坦蕩之言,更直麵了自己過去的錯誤。
他問心無愧。
過去,因為他的暴躁,似乎誰都覺得他是那個不好惹的刺頭。
可暴躁,卻並不意味著無情。
他隻是記在心裡,兄弟姐妹之情,試問誰能直言他不在乎?
一番話下來。
周嵐定定的看著中蘇。
他忽然意識到,自己的這個,過去並不討他歡喜的弟弟,似乎隱藏著最為單純的心思。
他做事直接不假,可這卻並無法成為否定他這番動機的理由。
從他身上,周嵐並沒有嗅到任何關於謊言的味道。
這是一腔真摯無比,掏心掏肺的肺腑之言。
“如今,我也並不質疑您將我帶到此處拿走力量的行為,回想起來,這些都是我應得的。”
“我在這裡取回了本心,也認識了還算不錯的仆從。”
“但正因如此,我更加堅持我對聖主的看法。”
說著,中蘇無比認真的望著周嵐。
“而您,兄長?現在是否認可我的理由呢?”
“關於您剛才的問題,我中蘇自然可以坦言,待到回去之後,我依舊會當麵質問聖主,若他不配合,我仍然不會放棄用我的雷霆同他說話。”
中蘇連續開口,每一句話都叩問在周嵐的心底。
他已經理解了中蘇的想法。
作為兄長,誠然,他想維護兄弟姐妹之間的關係不假,也正是出於這點,他才做出了過去的那些決定。
可世間之事就是如此奇妙。
他不能談論這兩個之前令人糟心的弟弟誰錯了。
在他不知道的時候,未曾發覺的時候,自己這個想放到最後才釋放的弟弟,因為不喜歡他的暴躁所以下意識忽視的弟弟,或許才是那個最關心他的家夥。
周嵐歎了口氣。
“我都明白了。”他悵然道。
“你……”周嵐開口,卻又沉默了片刻。
“如今你已經取回本心,那你可曾想過,聖主他當時也是被地獄蒙昧了,一度連真名也遺忘……”
“嗬——”中蘇冷哼了一聲,“被地獄蒙昧到在外逍遙,忘光了一切麼。”
“或許你的經曆,套用在他的身上也合適。”周嵐道。
“的確。”
意外的,中蘇點頭讚同了周嵐的說法。
但很快,他便話鋒一轉道:“是這樣不假,地獄影響了我們,我可以理解他,但——”
“我已經為我的錯誤付出了代價,您親眼所見,那他呢?”
“縱使我可以理解他,但因為他過去的錯誤,導致您多付出的那些心血,可曾是假的?”
“或許過去的神都已經回來了,可背負聖主之名時,他犯下的錯誤怎能煙消雲散?”
“自他離開後,我在地獄裡一點一滴記了千百年的那些,可都沒忘記呢。”
“但是啊,兄長。”中蘇一揮手,真摯道,“我相信您,相信您所說的一切和看見的一切,如今我已經不想和他魚死網破,隻懇求您給我一個機會,一個和他較量,當麵質問他過去的機會。”
“這是我唯一的要求。”
中蘇誠懇的說著,周嵐默默聽著。
在這一刻,他忽然意識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