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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媽的，這些狗東西到底被灌了什麼迷魂湯，兄弟們打了幾輪，就算是官兵也得逃了。”
“怎的還準備跟咱們死磕下去？”
林間，山匪中的頭目靠坐在樹乾後，眼看不遠處空地上的官差仍沒有要撤退跡象，氣得用力一拳砸在泥地上。
他是跟著胡為從山下逃回來的，此刻自然也是對這夥人表現感到最不可思議的。
當初即便是訓練有素的官兵，麵對一波接一波潮水般的衝殺，尚且支撐不住漸漸有了潰退跡象。
可這些不過是臨時被拉上山來的青壯，隻怕連官差都不如，現在卻已經與他們廝殺多久了？
最後一抹血色夕陽緩緩沉入大地，臥虎山上下，刺鼻的血腥味揮之不去，同樣揮之不去的，還有他心中縈繞的一股莫名不安感。
“咱們還剩下多少人？”
“不足......四十人......”
手下的回答讓這個頭目的心愈發沉入穀底。
臨走前，大當家可是將足足七八十個兄弟交付給自己，為的就是一鼓作氣，將這夥自尋死路的官差徹底堵死在山上！
可眼下折損了近半人手，他們依然沒能完成這個任務。
“咱們死的人多，官差死的也不少。”
作為這群人當中的頭領，他隻能這樣安慰自己，更安慰其他人。
幾乎鋪滿地麵的一具具屍體，就是最好的證明。
眼看周圍手下仍有幾分不情願，他狠聲道：
“瞧你們那一個個死了爹媽的樣子，怕什麼！”
“這次大當家發了狠要讓這些家夥都死在山上，事成之後，大當家會缺了你們哪個的賞銀？”
“那姓薑的原先不過是仗著官兵狐假虎威，大當家不去尋他麻煩倒也就罷了，如今他還上山來自尋死路，一會哪個能砍了他腦袋，回頭大當家重重賞他！”
說罷，他自己也有些疑惑。
廝殺時，怎麼不曾見到那姓薑的小子身影？
莫不是那小子忽悠這群憨貨上山來送死，自個悄咪咪割了幾顆腦袋跑回去換賞銀了？
如此想來，他頓覺合理許多。
不然那小子還能去哪，總不可能是殺到山上去找大當家。
搖搖腦袋，他覺著自己可能是殺紅眼，失心瘋了。
大當家身邊還有三十來個兄弟護衛，即便真是殺上山去了，亂刀砍也將他砍成肉泥了。
況且就算大當家受了傷，那也是道上響當當的人物；姓薑的不過一個無名小卒，豈會是大當家對手？
越想他越覺得自己是多慮了。
最後一抹夕陽也沉入大地，無儘的黑暗如潮水般自天邊湧來。
天，黑了。
昏暗中，一個接一個的山匪沉默起身，擦拭著手上刀刃作最後準備。
他們在山上生活許久，對這裡的一草一木再熟悉不過，黑夜之中，是他們的優勢。
“殺光他們，去向大當家請功！”
站在人群前方的頭目嘶啞低吼道，一雙雙眼眸在黑夜中閃爍著貪婪目光。
人群開始行進，猶如一頭頭餓狼，無聲的包圍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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