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川內依子和梅川內酷一下子寒毛直豎。
他們反應了過來……
的確。
無論李玄戈如何做,都是為了大乾,根本不會受到太大的懲罰。
相反。
一旦六皇子被拉扯出來,那最先遭殃的就是他們……
畢竟。
黑蝗一事,六皇子會知道,炎帝會不知道?
之所以默許,無非就是打算滅了倭國而已!
所以。
徹底撕破臉皮,對他們倭國一點好處都沒有啊!
正當氣氛變得格外緊繃時……
李玄戈蟒袍一甩,順勢坐在了太師椅上:“此事必然是六哥傳來,可你們應該明白,本王與六哥的關係如何?他不過是想借刀殺人罷了!”
梅川內依子的眉宇一蹙。
她一下子就想到,那一日在金鑾殿中,李懷安因為輸了賭約,硬生生吃下十幾隻生蝗,最後更是暈死了過去……
想想也是!
兩兄弟的關係,恐怕已經無法彌補了,這借刀殺人的手段是成立的!
“可蝗蟲史上記載就有毒……”
梅川內依子呼吸一滯,僵硬著表情說道。
李玄戈一聽,翻了翻白眼:“蝗蟲史上記載的確有毒,但沒說如何做,隻要處理乾淨就保準沒有毒,若不信的話,本王給你一個辦法,你去試一試便知。”
“什麼辦法?”梅川內依子一臉警惕。
李玄戈手指富有節奏地敲擊著桌麵。
“你們按照本王的辦法烹飪,再喂給鴨子吃個三天,若真有毒的話,鴨子也扛不住吧?”
沒錯!
在這一個時代,彆說倭國人不知道鴨子能治蝗,恐怕是大乾內的養殖專家都未必知曉……
所以。
李玄戈的目的就是繼續讓倭國人吃!
吃死一個算一個!
反正這一波他不僅要讓倭國人吃,還要讓李懷安那老六知道,坑自己的下場是什麼!
梅川內依子枯瘦的指尖掐進掌心。
鴨子吃蝗蟲?
她忽然扯開血紅唇角,笑得像裂開的瓷娃娃:“好,本宮信你一次,今日開始變按照玄戈君的辦法去試一試,一旦鴨子死了……”
“本王去金鑾殿跟父皇負荊請罪。”李玄戈接過話頭,一字一頓的說道。“並附贈上一次賭約的糧食,為倭國渡過難關!”
“呦西!”
梅川內依子滿意地點了點頭,臉上隨之露出一抹“嫵媚”的笑意,“若鴨子吃三天不死,本宮就親自服侍您……”
“等等!”
李玄戈的臉一黑,急忙打斷,“服侍本王就算了,我家媳婦會吃醋的,不如說說六哥的事情,你們這般被當搶使……沒有一點怨言?”
梅川內依子聞言,臉色一沉。
能不有一點怨言嗎?
屁!
怨言得很啊!
但她不傻……
“玄戈君,莫不是想挑撥倭國與六殿下的關係?”
“挑撥?”
李玄戈嗤笑一聲,臉上露出了一抹不屑,“六哥在江南剿倭時坑殺降卒三萬,連繈褓裡的倭童都剁碎了喂魚,這交情還用本王挑撥?”
簷角銅鈴被夜風撞出碎響,梅川內依子塗著厚白鉛粉的臉裂開了一絲細紋。
下一秒。
她記起半年前李懷安血洗長崎港時,那柄折扇輕搖間,白袍軍把倭人顱骨壘成京觀的場景……
“八嘎!”
一旁的梅川內酷,一把拔刀指向李玄戈鼻尖,“六殿下再狠也是真刀明槍,不像你這王八羔子用陰招!”
“啪!”
驚鴻劍鞘抽飛了武士刀。
公孫明月的倩影,擋在李玄戈的身側:“倭國若真有骨氣,此刻就該切腹謝罪,而不是像喪家犬般亂吠!”
“八嘎呀路!”
梅川內酷一聽,臉色一寒,剛想發怒。
可李玄戈已經繼續輕描淡寫的說道:“本王有一個雙贏的法子,你們派一個機靈的人去跟父皇哭訴,就說六哥派人傳訊說黑蝗有毒……”
“納尼?”
梅川內依子瞳孔驟縮,“那李懷安殺我族人如砍瓜切菜,一旦讓他知道了真相,本宮一等人還離得開大乾???”
“所以讓你偷偷地去啊!”
“而且父皇他老人家最恨兄弟鬩牆了!”
李玄戈的手指蘸著茶湯,在案上畫起了一隻王八,“六哥前腳剛被本王坑得禦前失儀,後腳又挑唆倭國鬨事,你們猜……”
他忽然一笑,笑容顯得焉壞,“他會如何懲罰六哥?”
梅川內依子喉頭腥甜上湧,這王八羔子竟把“離間計”玩成了連環套???
可轉念一想。
李懷安的白袍軍血洗港口的場景,枯爪猛然攥住李玄戈腕骨:“本宮可以按照你所言的去做,但本宮需要先驗證三日後鴨子吃蝗的結果。”
“成交!”
李玄戈一拍大腿,震得案上茶盞叮當作響。
然後。
轉身離開了驛館。
三人上了馬車,朝梗王府而去。
馬車上。
公孫明月的黛眉一蹙,忍不住問道:“那蝗蟲究竟有沒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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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
李玄戈老實巴交地點頭。
公孫明月眼角一抽:“所以……你是打算兩頭坑?”
太離譜了這個王八蛋。
坑完六殿下,又坑了倭國?
而且。
是雙線操作兩不誤……
就不怕東窗事發嗎???
李玄戈聞言,順勢歪倒在公孫明月的肩頭上,一副笑嘻嘻的樣子:“這叫禍水東引,六哥不是喜歡白袍軍跳胡旋舞嗎?本王給他配個倭國伴舞團——”
話音未落。
馬車突然顛簸,他整個人撲進公孫明月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