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叛軍的兵力優勢實在太大。
柳既是麵無表情地看著前線慘烈的傷亡,冷酷地下令。
“第二梯隊,上!”
“督戰隊壓陣,後退者,斬!”
如同潮水退去又湧來,更多的叛軍士兵在督戰隊雪亮的鋼刀逼迫下,踏著同伴焦黑的屍體和燃燒的殘骸,再次嚎叫著撲了上來。
樓車終於抵近了城牆,放下沉重的吊橋。
凶悍的叛軍甲士揮舞著刀斧,嚎叫著躍上城頭。
衝車也在無數士兵的推動下,重重地撞擊著城門,發出沉悶而恐怖的巨響。
每一次撞擊,都讓整個城門樓為之顫抖。
慘烈的城牆爭奪戰,瞬間進入白熱化。
城牆上,變成了血腥的屠宰場。
黑袍軍和梁州兵依托垛口和戰棚,與不斷湧上城頭的叛軍展開殊死搏殺。
刀光劍影,血肉橫飛。
長矛捅刺,戰刀劈砍,盾牌撞擊的悶響,垂死者的哀嚎,受傷者的慘叫,兵器碰撞的鏗鏘聲……
各種聲音混雜在一起,震耳欲聾。
屍體不斷從城牆上跌落,鮮血順著牆磚的縫隙流淌,染紅了整麵城牆。
許琅早已拔劍在手,他沒有留在安全的城樓,而是帶著親衛,親自衝到了爭奪最激烈的東城牆段。
一名凶悍的叛軍校尉剛剛砍翻兩名守軍,躍上垛口,迎麵便撞上了許琅冰冷的眼神。
“殺!”
叛軍校尉獰笑著揮刀撲來。
許琅身形微側,手中長劍如同毒蛇吐信,快得隻留下一道寒光。
噗嗤!
劍尖精準地刺穿了對方咽喉,叛軍校尉臉上的獰笑凝固,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捂著噴血的脖子栽下城牆。
“王爺小心!”
一名親衛猛地推開許琅,隨後一支冷箭擦著許琅的肩甲飛過,釘在後麵的木柱上,箭尾兀自顫動。
許琅看也不看,反手一劍削斷一名剛爬上來的叛軍手臂,厲聲高喝:
“張定方!用震雷炮轟擊樓車底座!”
“得令!”
張定方渾身浴血,嘶聲回應。
幾門調整好角度的震雷炮,冒著被叛軍弓箭手射殺的危險,對著抵近城牆的樓車底部支撐結構,發出了怒吼。
轟!轟!
隨著幾聲巨響,木屑頓時紛飛。
一架高大的樓車底座被轟得粉碎,失去了支撐,整個塔身發出令人牙酸的呻吟,轟然向內傾倒。
上麵的叛軍弓箭手慘叫著摔落下來,砸在下方的叛軍群中,死傷一片。
巨大的塔身倒下,也暫時阻斷了後續叛軍的攀爬路線。
戰鬥已持續了近兩個時辰。
城牆多處告急,守軍傷亡越來越大。
震雷炮因為連續發射,炮管滾燙,裝填速度明顯下降,火力壓製減弱。
叛軍的火炮雖然也被摧毀了不少,但剩餘的數量依舊可觀,持續轟擊著城牆。
衝車對城門的撞擊越來越猛烈,城門內側的頂門柱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梁州兵開始出現動搖,若非黑袍軍骨乾的拚死彈壓和許琅親臨戰陣的鼓舞,恐怕已有崩潰之虞。
柳既是站在中軍高台上,遠遠望著夏陽城頭慘烈的廝殺,臉上露出一絲勝券在握的冷酷笑意。
他估算著守軍的傷亡和疲憊程度,準備投入最後的預備隊,發起致命的總攻。
不過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異象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