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馬河……拒馬河天塹呢?!
這個疑問注定得不到答案。
黑色的洪流沒有絲毫猶豫,沒有絲毫減速,如同燒紅的鐵錐狠狠捅進了毫無防備的黃油!
最外圍幾個還在發愣的兵士,甚至連武器都沒能舉起,就被狂飆而至的黑色鐵騎撞得筋斷骨折,身體像破爛的布娃娃般高高拋飛出去,重重砸在糧垛上,鮮血瞬間染紅了麻袋。
“結陣!快結陣!擋住他們!”
一個反應稍快的隊正嘶聲力竭地吼叫,聲音因極度的恐懼而扭曲變形。
然而,太遲了。
黑雲騎的衝鋒陣型如同一個巨大而精密的絞輪,鋒銳無匹地碾入混亂的人群。
鐵蹄無情地踐踏著肉體,沉重的馬刀借著馬匹衝鋒的巨大慣性,帶著淒厲的破空聲揮砍而下。
每一次揮砍,都伴隨著骨骼碎裂的脆響和瀕死的慘嚎。
試圖組織起來的零星抵抗,在絕對的速度、力量和冷酷的殺戮意誌麵前,脆弱得像紙糊的玩具,瞬間被撕得粉碎。
碼頭變成了屠宰場。
鮮紅的血與金黃的稻穀混雜在一起,形成一種令人作嘔的粘稠泥濘。
驚恐的尖叫、絕望的哭喊、兵刃碰撞的鏗鏘、戰馬的嘶鳴……所有聲音都交織在那毀滅性的鐵蹄轟鳴之下。
許琅策馬立於稍遠處的一個小土坡上,冷硬如岩石的臉龐上沒有任何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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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光越過眼前的血腥屠戮,掃視著整個平陽轉運站。
堆積如山的糧草,正是柳既是拒馬河大軍的命脈所在。
他微微抬起手一直緊隨其側,如同鐵塔般沉默的魏無忌立刻策馬靠近一步。
“補充水囊,馬料,乾糧,能帶的,立刻裝。”
許琅的目光投向那些巨大的、一時無法運走的糧垛,眼神沒有絲毫溫度:“剩下的,燒。”
“是!”
魏無忌毫不猶豫,立刻揮手,一隊剽悍的黑雲騎脫離戰場邊緣,如狼似虎般撲向糧垛。
他們熟練地掏出引火之物,砸開火油罐,火把在風中獵獵作響,毫不猶豫地投向那些象征著柳既是大軍生命線的糧堆。
乾燥的麻袋瞬間被點燃,金黃色的火焰猛地竄起,貪婪地吞噬著糧草,濃黑的煙柱衝天而起,如同為這場突襲豎起的死亡豐碑。
火光映照著許琅冰冷的臉,也照亮了他眼中跳動的、更深沉的火焰。
“大帥,柳既是那條老泥鰍縮在拒馬河,硬啃確實下策。”
“至於江南趙櫟……”
魏無忌嘴角勾起一絲輕蔑的弧度,“不過是軟蛋一個,兵是軟腳蝦,骨頭也是酥的,占了這天下最肥的膏腴之地,正好剁了他這條肥臂膀,斷了柳老賊的糧餉根基!”
“看那些牆頭草,還敢不敢再往他那邊歪!”
許琅的目光投向南方,那是煙雨樓台、富甲天下的江南腹地,也是寧王趙櫟的老巢。
他點了點頭,魏無忌的話,句句戳中他心中盤算已久的棋局。
拒馬河是鐵砧,硬碰隻會卷刃。
江南,才是那把能撬動整個戰局的利刃!
斷其財源,震攝四方,更將柳既是徹底鎖死在中原的囚籠之中!
“行蹤已露,此地不可久留。”
“走!”
許琅猛地一勒韁繩,胯下神駿的黑色戰馬人立而起,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長嘶。
他不再看身後已成修羅場的平陽和熊熊燃燒的糧山,馬鞭南指。
黑色的洪流如同來時一樣突兀,瞬間收縮、轉向。
五千黑雲騎帶著補充的給養,裹挾著濃烈的血腥與煙火氣息,再次化作一股毀滅性的鐵流,向著江南最柔軟、最富庶的心臟地帶,狂飆突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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