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懸著的心到了這時候,才算放下了。
總算,這位領導不是糊塗的,沒有為了外彙,讓自己人受委屈。
倫納德的喉結滾動兩下,卻始終沒有開口道歉,而是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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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的外國人立即跟上。
羅伯特臨走前深深鞠躬:“對不起,我們明天會帶著正式道歉信去展館。“
在他們離開的一瞬間,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
老廚師招呼人將新出鍋的蝦餃蒸籠重重放在薑海棠桌上:“姑娘,這籠算我的!華國需要你這樣的年輕人。”
他布滿老繭的手重重拍在薑海棠肩上。
“當年周總理視察,說廣交會要‘和氣生財’,可沒說要跪著掙錢!”
王組長伸手與薑海棠握手:“我向你致敬,今天發生的事我會一五一十地向組委會彙報,不會委屈了你。”
“小同誌,請問你們叫什麼名字,是來參加廣交會的嗎?可不可以留一下你們的聯係方式。”
薑海棠將他們住宿的招待所和展館的位置都對王組長說了,王組長這才急匆匆離開。
這件事還得好好處理,免得造成不良印象。
等其他人都走了,吳慧婷紅著眼眶給薑海棠斟滿茶水。
茶水映出牆上五十年代的老照片——那時的外商與國人,笑容真誠而平等。
薑海棠望著已經沒有外賓身影的門,突然明白廣交會不僅是貿易的橋梁,更是尊嚴的試金石。
他們吃完飯回到展館的時候,胡廠長一臉怨念地看著他們。
“你們吃頓飯居然用了這麼長的時間。”
好在不是陸良辰和薑海棠兩個人,要不,他都懷疑他倆私奔了!
“胡廠長,剛才發生了一些事,我講給您聽。”
韓知秋到現在都還激動得不得了。
薑海棠真是太厲害了,她比薑海棠的年齡還要大,卻沒有薑海棠的本事。
韓知秋開始講的時候,激動得有點不能自已,她忙平複了下呼吸,才語氣裡滿是欽佩地開口。
“胡廠長,您是不知道,今天這頓飯吃得一波三折,我們還沒到飯館裡,就遇到了小偷偷了一位香江客商的包,那包裡有許多錢。陸廠長和海棠兩人想都不想就追過去,那身手……“
“我們又去了一趟派出所,所裡的人還說要表彰海棠維護了外商的利益不受損。”
說到這兒,韓知秋頓了頓,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更絕的還在後頭!香江的客商吳慧婷女士請我們用餐,結果遇到了一個叫倫德納的外商,說了許多侮辱我們華國的話,海棠直接站起來,擲地有聲地對他進行反駁”
“海棠站起來的時候,可帥了。“韓知秋模仿著薑海棠擲地有聲的語氣,特意提高聲調,“1957年第一屆廣交會,我們沒有翻譯,照樣和世界做生意。今天你們帶著傲慢來,以為能用金錢踐踏尊嚴?”
韓知秋忽然抓住薑海棠的手,將她往胡廠長麵前拽:“您看她文文靜靜的,當時氣場全開,連那個假洋鬼子羅伯特都嚇得直擦汗!”
“那外商被懟還擺出高姿態,要讓海棠給道歉,好在王組長是不卑不亢,要求倫德納給我們道歉。雖然還沒有收到他們的道歉,不過,假洋鬼子羅伯特說,會帶著道歉信來。”
韓知秋越說越激動:“您都不知道,海棠麵對挑釁時那份鎮定自若,我自愧不如!這頓飯吃得,比看了抓小偷還精彩!”
她是廠辦的人,一直都覺得自己的表達能力還不錯,但今天,她突然那就有種自己語言匱乏的感覺。
她隻能雙手比劃著,用肢體動作表達,仿佛才能重現薑海棠的英姿。
薑海棠都聽不下去了,拉著韓知秋說道:“沒這麼玄乎,我相信,任何人都會為了維護國家的尊嚴而據理力爭。”
“不一樣,不一樣,海棠你就是最棒的。”
講到這裡,韓知秋覺得,自己好像漏掉了點什麼。
但一時半刻又想不起來。
胡廠長對韓知秋是很熟悉的,知道這是一個十分穩重的女同誌,像今天這樣激動還是第一次。
他不由看向一臉黑的陸良辰,意思是問,這都是真的?
陸良辰點頭:“我們還是太落後了,才會被人騎在頭上欺負。”
他恨啊!
“我們的紡織機還是五十年代的,人家用的是自動流水線。”胡廠長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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