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才不管匿名不匿名,我們廠裡當成心肝寶貝一樣的工程師被誣陷了,這事兒得不到妥善解決,我就找省廳大領導問問去,實在不行,我去中央。”
毛廠長擺出一副老子什麼都不怕的樣子,還真將齊玉和幾個人給唬住了。
他們如坐針氈,偏偏毛廠長還在喋喋不休地叫罵。
“你們以為,把陸良辰這小子調虎離山,薑海棠同誌就由著你們搓圓捏扁了?想都彆想!她後頭還有我這麼個混不吝的撐腰!”
薑海棠眼窩熱熱的,她被毛廠長這一番話給感動了。
她和毛廠長,其實算不得熟悉,畢竟,她去機械廠的時候比較少,去了,也不應會見毛廠長。
但這樣的時候,毛廠長卻不惜破壞自己的形象站在這裡保護她。
這樣的感覺,真好。
齊玉和聽著毛廠長的那些話,隻覺得額頭都冒汗了。
他們確實是趁著陸廠長參加培訓的時候上門的,原以為沒有陸良辰,他們就能拿捏薑海棠。
但他們沒想到,薑海棠是個精明的,能有理有據反駁他們。
更沒想到,毛廠長會跳出來保護薑海棠啊。
機械廠的毛廠長這個老頭子,可比紡織廠年少有為的陸廠長根基深,更難纏。
毛廠長是能在省廳領導辦公室撒潑打滾鬨一鬨的人物,而且,戰績可查!
他們可不覺得毛廠長說要去領導跟前走走的話是隨便說說,齊玉和敢保證,凡是他今天沒有處理好,這位一個小時之內,真的能去領導辦公室鬨。
該死的丁長林,真是害死人了。
心裡腹誹完了上司丁長林,齊玉和低頭道歉:“毛廠長,這事兒,是我們沒有調查清楚,委屈了薑海棠同誌,請您大人不記小人過!”
然而,毛廠長卻冷哼一聲說道:“你們委屈的不是我,給我道歉沒用。”
齊玉和聽明白了,忙歉意地對薑海棠說:“薑海棠同誌,調查清楚了,你是清白的。相關情況我們會向輕工局的領導彙報,我們也是為了工作,還請您彆放在心上。”
薑海棠平靜地說:“雖然人常說,身正不怕影子斜。不過我認為,這種誣告行為若不嚴肅處理,恐怕會助長不良風氣。我也相信組織是公平的,不管什麼時候,都會公平公正。”
齊玉和與兩名同事交換了個眼神:“這一點您放心,我們不管什麼時候,都會公平公正,不會包庇任何一個破壞團結的人,對這種破壞生產秩序的行為,一定要嚴肅處理!!”
得了齊玉和的保證,毛廠長也不客氣,直接開口讓他們回去,彆打擾紡織廠的生產秩序。
齊玉和帶著兩名調查員灰溜溜地離開後,辦公室裡一時安靜得能聽見牆上掛鐘的滴答聲。
毛廠長隻等人走得看不到影子了,這才收起那副凶神惡煞的表情,轉身看向薑海棠時,眼神已經變得慈祥。
“海棠同誌,沒嚇著你吧?”毛廠長搓著手,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薑海棠還真沒見過如此多變的毛廠長,沒忍住笑了。
毛廠長繼續解釋:“我這人脾氣急,最見不得老實人受欺負。海棠同誌,我平時不這樣的,你可不要當我是不講理的老頭子!”
薑海棠眼眶又熱了起來,她連忙搖頭:“毛廠長,謝謝您。要不是您……”
“哎,說這些乾啥!見外了不是,我們是一家人,你是我們機械廠的工程師,那就是我老毛的人!保護你還不是應該的?”毛廠長大大咧咧地說。
韓知秋適時地遞上一杯熱茶:“毛廠長,您喝茶。”
毛廠長接過茶杯,咕咚咕咚一飲而儘,抹了抹嘴說:“小薑啊,這事兒我看不簡單。那個李秋蘭是你前小姑子?”
薑海棠苦笑:“是我前夫李勝利的妹妹。”
李秋蘭這一波操作,薑海棠其實沒看明白。
李秋蘭舉報了她,又在她跟前刷存在感,動機並不像希望自己倒黴。
甚至,她那舉報信應該就是隨口胡謅的,舉報的內容甚至都不用大動肝火的查就能調查清楚。
偏偏,輕工局那邊安排人來調查了,而且還是衝著搞自己的想法來的。
“不是什麼好人,你防著點,有事讓人給我送信,千萬不要自己扛,你還年輕,扛不住事。”毛廠長苦口婆心地說著。
薑海棠點頭:“我會的,毛廠長。您先回機械廠,我這邊處理一些事再回去。”
“我正好不忙,就在紡織廠等你。海棠,輕工局的副局長丁長林是王強的姐夫,王強是丁長林在紡織廠扶持起來的人。”
“去年,丁長林就想著把王強扶到副廠長的位置上,誰知道,組織上空降了一個陸良辰,壞了丁長林的計劃。”
“這段時間,丁長林和王強沒少走動,就為了上副廠長,我聽人說,已經弄得差不多了。現在紡織廠把王強送進去了,丁長林這邊損失了一員大將,肯定不會善罷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