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祖父帝擎蒼這樣的存在相比，在見識和底蘊上終究還是差了些火候。
稍作思忖，帝無道開口問道：“祖父，是擔心六天域回歸，帝族難以抗衡？”
帝擎蒼緩緩搖頭，眸光深邃如淵，沉聲道：“不過是一群背棄混元的宵小之輩，帝族還不至於懼怕他們。”
頓了頓，他神色略顯凝重：“我真正憂心的是，一旦混元界重聚，混元大道界格便會在大道界榜顯化。”
“屆時，仙路開啟，混元危在旦夕。”
帝無道聞言，不禁皺起眉頭，問道：“祖父覺得這一世仙路會出現在混元界？”
從洛妃那兒，帝無道對仙路的情況略知一二。
仙路並不是什麼福澤之地，而是一片殘酷至極的世界戰場，其中每一個世界都比如今的混元界強大無數倍。
聽到此言，帝擎蒼有些詫異，他本以為帝無道會問他大道界榜，乃至仙路的情況。
如今看來，帝無道已經提前知道了。
他回應道：“不是覺得，而是必然會在混元顯化。”
帝無道眉頭皺得更緊，問道：“祖父，想讓我怎麼做？”
他心裡明白，帝擎蒼既然和他透露這些，肯定不隻是單純地讓他了解這些隱秘。
畢竟，這對普通人來說，未必是好事，弄不好還會影響道心。
在混元界，各古族道統都認為準仙境便是混元的巔峰，仙境更是隻存在於傳說之中。
若是讓他們知曉，自己夢寐以求、遙不可及的境界，在仙路麵前不過是普通層次，道心必然會遭受衝擊。
帝擎蒼目光緩緩投向帝無道，眼神中交織著沉重、欣慰，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虧欠。
緩緩說道：“如今的你，距離準仙境已然不遠。”
“我希望你踏入準仙之境後，離開混元聖宇，前往黑暗天域，在那裡突破至仙境。”
帝無道瞬間便領會了祖父的意圖，是想讓自己離開混元聖宇，前往彆處突破仙境。
這樣一來，混元天地便不會因自己的突破而複蘇。
況且，黑暗天域是母親的所在之處，他日後必然前去探尋。
然而，帝無道感覺事情恐怕沒這麼簡單。
他隱隱能感覺到，他祖父或許有更深遠的謀劃。
這時，帝擎蒼的聲音再次響起，像是洞悉了帝無道心中的疑惑：“你的境界提升如此迅猛，想必和你那恐怖的吞噬功法脫不了乾係。”
“若你以黑暗天域為根基，將其吞噬，再順勢吞噬另外五天域，乃至融合帝族仙脈的磅礴力量……”
“便有衝擊仙王境的機會。”
聽到這番話，帝無道緩緩抬眸，望向眼前這位麵容看似滄桑，卻周身散發著無上威嚴的祖父。
一時間，內心泛起些許漣漪。
這就是自己的祖父嗎？
行事狠辣決絕，視天下蒼生如螻蟻，隻為締造真神。
說他無情吧，可他又心係混元安危；說他慈悲吧，卻能毫無顧忌地謀劃著吞噬六天域，不見絲毫動容。
有那麼一瞬間，帝無道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
這條路，究竟是祖父為他精心鋪就的，還是為他自己所謀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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