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幻說話,不像胡東升那麼堅決有力,也不像柳督察那樣溫聲細語。
但她的眼神堅定。
大有任爾東西南北風的那股韌勁。
是個人都能聽得出來,因為官位而尊敬,和發自內心的敬重是兩回事。
一時之間。
在場的所有人都沉默了。
“孟幻說的對。”
“我們沒有胡鬨,也並沒有其他的意思,隻是希望能夠得到一份公平公正。”
“隻要有罪,該怎麼判就怎麼判,不能隻判李隊長。”
剛才有些羞愧的大張哥他們也跟著昂起了頭。
他們像是重新認識了這個沉默寡言的女孩。
張衝他們也不自覺地並肩站在了一起,清晰地表達著自己的態度。
行事不妥,就算身居高位、呼前喝後,也不值得尊敬。
場內氣氛再次凝固到窒息。
“……”
柳督察眉頭一皺。
她根本沒想到這些人不過是流星城裡的四階武者,麵對在場這麼多的官員和軍官,居然能夠做到不卑不亢。
因為對李長生的懲處,隱隱還產生了敵對的情緒。
他們甚至不是擔心自己,而是為李長生抱不平。
程勝看著眼前的這一幕,心裡發笑。
人稱“三月柳”的柳督察也有吃癟的一天。
這女人看起來柔和,說話也是溫溫柔柔的,骨子裡很是傲慢。
溫和隻是她為了符合女性形象的手段,是她在一眾男性官員裡麵殺出頭的利器。
多少人被她溫和的表象蒙蔽吃了大虧。
尤其是她名聲在外,突然發火刁難,一般的人都會懷疑自己,外界其他人也會覺得是旁人的錯,柳督察才會這樣生氣……
估計沒想到今天會在這兒碰了釘子。
他也不滿,壓根不想打圓場。
“好了,年輕人嘛年輕氣盛的,我們武者都直來直去慣了,柳督察不要介意……”
最後還是胡東升出麵緩和了氣氛。
“這件事情,李長生是同意的。”
杜子騰一句話,定住了所有人。
這話一出。
不止程勝和胡東升懷疑自己的耳朵,就連剛見李長生沒幾回的柳督察都有些不信。
董光明是董氏集團年輕一輩的最後一個繼承人,李長生也說殺就殺了。
雖然是情況緊急,但也能看出來,他其實是個不服就乾,乾死算完的爆裂脾氣。
怎麼可能同意?
“不信你們可以等他出來了問他。”
杜子騰摸了摸鼻子,視線微微下垂。
眾人的視線再次回到了監控的屏幕上。
淬體室內。
李長生盤腿坐著,周身的氣血之力沒有像剛才那樣暴動,但也沒有完全消退。
整個人被籠罩在一片赤紅之中。
經脈前不久才經過重傷,修複的時候,他已經拓寬了一次。
現在操控著氣血順著原有的經脈再次衝擊。
周而複始,一圈一圈地跑下來。
細密密宛如螞蟻啃咬的瘙癢,傳遍了全身各處。
這是龐大的氣血之力在彙聚分流之時衝擊血脈帶來的輕微刺痛。
從一點點的瘙癢變成了從內而外的絲絲疼痛。
雖然還在承受範圍之內,但綿密得宛若潮汐,持續不斷地挑戰著神經,給人帶來折磨。
兩種感覺時不時地交替。
與此同時。
經脈也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更加寬闊。
能夠容納下更多的氣血。
這樣一來,儘管刺痛難熬,也算還能忍受。
李長生一直試圖回到當初重傷瀕死的那種內視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