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業廢墟深處,最後抵抗的角落。
血腥味濃得化不開。
李維斯背靠著一塊扭曲變形的合金板。
每一次粗重的呼吸都扯動著胸腹間深可見骨的傷口,鮮血浸透了破碎的作戰服,在地上彙成一小灘。
他眼前陣陣發黑,視野邊緣開始模糊。
秦永言龐大的身軀就倒在他旁邊不遠,胸口一個碗口大的貫穿傷正汩汩冒著血泡,【金身】褪去後的軀體顯得異常脆弱。
他雙目圓睜,眼神渙散,口中發出意義不明的嗬嗬聲,已是彌留之際。
維恩士兵冷酷的腳步聲從四麵八方圍攏過來,越來越近。
新任的指揮官,是一個臉上帶著刀疤、眼神陰鷙的中年男人。
他站在稍遠處的斷牆上,冷漠地俯視著這片戰場。
他不需要親自動手。
手下這些精銳足以碾碎最後的殘渣。
“清理乾淨,一個不留。”
指揮官的聲音通過擴音器傳來,冰冷得不帶一絲感情。
李維斯用儘最後一絲力氣抬起沉重的眼皮。
模糊的視線裡。
絕望如同冰冷的毒液蔓延全身。
結束了。
維恩的背叛,玉璽的丟失,秦薇的......
等等!
就在那被炮火犁平的焦土邊緣。
李維斯看到一個蹣跚的身影正跌跌撞撞地衝了回來!
是秦薇!
她渾身泥濘,頭發散亂,裸露的皮膚上滿是擦傷和血痕。
“她...她怎麼回來了?!”
李維斯的心猛地一沉,比身上的傷口更痛。
不是讓她逃嗎?
不是讓她帶著玉璽...或者至少帶著自己的命離開嗎?!
難道連唯一的出路也被維恩徹底堵死了?!
巨大的絕望瞬間淹沒了李維斯。
他寧願秦薇已經死在封鎖線上,也好過回來一起被虐殺!
他連抬起手臂阻止她的力氣都沒有了,隻能眼睜睜看著她撲進這片絕地。
秦永言似乎也感應到了什麼,渙散的目光艱難地聚焦在秦薇身上,喉嚨裡發出更加急促的嗬嗬聲,充滿了不甘和痛苦。
秦薇回來。
就說明他們最後的努力也葬送了。
要讓這群畜生得手了嗎?
好不甘心啊!
“嗬!”
維恩的新指揮官也看到了秦薇,發出一聲短促而輕蔑的冷笑。
他揮了揮手,語氣帶著貓捉老鼠般的戲謔:“愚蠢的女人!還回來送死?也好,省得我們追了。倒是省事。”
幾名維恩士兵立刻獰笑著,撲向踉蹌奔來的秦薇。
他們根本沒把這個狼狽的女人放在眼裡,隻想快點把她拖到指揮官麵前邀功。
麵對如狼似虎的士兵。
這個柔弱的女人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恐懼,眼神中滿是憤恨,和大仇即將得報的快意。
就在維恩士兵的臟手即將抓住秦薇頭發的瞬間。
秦薇隻感覺到一股銳利的風壓,如同實質的刀鋒般擦著她皮膚掠過!
“噗嗤、噗嗤——!!”
利刃入肉聲幾乎不分先後地響起。
那幾個獰笑著撲向她的維恩士兵,動作驟然僵住。
他們的喉嚨或心口處,毫無征兆地爆開一團血花,身體軟軟栽倒在地,臉上的表情凝固在驚愕與難以置信上。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停滯了半秒。
斷牆上的維恩指揮官瞳孔猛地收縮,臉上那條猙獰的刀疤都因震驚而扭曲!
他根本沒看清那人是如何出現的!
就在秦薇身前。
在維恩士兵倒下的空隙中。
呂誠的身影如同從凝固的空氣中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