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暴雨如注。
校外廢棄的第七物流轉運站。
空氣中彌漫著塵土和垃圾腐敗的酸味。
呂誠一手插兜一手撐傘,慢悠悠地走在最前麵。
丁遠、江浩、楊斌三人則有些緊張地跟在他身後,不停地四處張望,仿佛生怕從哪個角落裡衝出人來。
果然。
在轉運站巨大的廢棄倉庫後麵,已經黑壓壓地站了七八個人。
為首的正是那個體育學院的學長,名叫趙坤。
趙坤身材高大魁梧,穿著緊身背心,鼓脹的肌肉線條分明,顯然是經過藥物和刻苦訓練的結果。
此時的他正和一個比趙坤還要高半頭、身形健碩的男人低聲說著話。
那男人穿著件黑色的防水外套,臉色有些異樣的蒼白,眼神深處殘留著一絲尚未完全散去的疲憊與空洞,仿佛大病初愈。
“大哥,你剛醒沒多久,今天真的不要緊嗎?”趙坤的聲音帶著明顯的關切:“醫生說你需要靜養。”
“你都喊我大哥那還說啥了?”
男人搖了搖頭,聲音有些沙啞:“坤坤的事就是我的事。躺了那麼些天,骨頭都僵了,活動活動也好......”
他下意識地抬手。
輕輕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
那裡似乎還殘留著漫長噩夢帶來的隱隱刺痛。
他是幸運的。
從那場席卷浮島的昏睡潮中蘇醒了過來,但經曆的一切絕非愉快。
“那就好……”
趙坤鬆了口氣,隨即臉上又浮現出慣有的倨傲:“等會兒那小子來了,大哥看我眼色行事。媽的,一個死宅也敢跟我搶人?”
就在這時。
呂誠帶著丁遠三人,不緊不慢地走到了他們對麵。
雨聲淅瀝。
氣氛瞬間變得劍拔弩張。
趙坤看到正主出現,尤其是看到躲在後麵的丁遠,立刻嗤笑一聲。
“喲,還真敢來啊?”
他上前一步:“丁遠,就帶了這麼幾個歪瓜裂棗?給你最後一次機會,離蘇茜茜遠點,聽見沒?她也是你能惦記的?”
丁遠臉色漲紅,想反駁卻又有些膽怯。
呂誠往前站了半步,擋在了室友身前,平靜地看著趙坤:“人家郎才女貌天生一對,哪裡輪得到你這個醜八怪在這裡說三道四。”
“郎才女貌?”
趙坤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指著呂誠的鼻子:“你算哪根蔥?這裡輪得到你說話?老子看上的女人,就是老子的!不服?哥,給他們點顏色看看!”
趙坤的大哥聞言邁步上前。
他沒有說話,隻是目光掃過呂誠四人,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審視。
然後,他旁若無人地走到旁邊一堆廢棄建材旁,伸出戴著黑色戰術手套的手,抓住一根鏽蝕的粗壯鋼管。
隻見他手臂肌肉賁張,發力一擰!
令人牙酸的金屬扭曲聲響起。
那根足有手腕粗的鋼管,竟被他徒手硬生生掰彎成了一個誇張的弧度!
“嘶……”
江浩和楊斌同時倒吸一口冷氣,臉色發白。
丁遠更是下意識地往後縮了縮。
他們隻是普通學生。
何曾見過這種徒手掰鋼管的場麵?
趙坤這位大哥的義體強度和力量遠超他們的想象!
這怎麼打?!
唯有呂誠,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仿佛看到的隻是折斷一根樹枝般平常。
“現在知道怕了?晚了!”
趙坤見狀,更是得意:“給老子跪下來磕個頭,保證再也不騷擾陳倩,老子可以考慮隻打斷你們一條腿!”
呂誠歎了口氣,像是有些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