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灣,零號深海研究所。
這座位於海灣陰影下的龐大建築,更像是一座堡壘。
灰白色的合金外牆能抵禦最高級彆的台風與海嘯,其下延伸至海床的部分,更是布滿了各種聲納陣列與傳感器,戒備森嚴。
拿到陳霄準備的資料後。
呂誠的身影無聲無息地出現在研究所外圍的一處高地。
破妄金瞳輕易穿透了層層防護。
看到了內部忙碌穿梭的研究人員,以及更深處,那塊散發著森冷寒意的巨型骸骨。
“深淵之歌……”
呂誠低聲重複著這個項目代號。
他目光鎖定在主研究區內那個熟悉的黑發身影上。
雪代緣正站在巨大的觀測屏前,指揮著助手記錄骸骨的能量波動數據,神情專注而冷冽。
在呂誠的感知中。
這具骸骨所殘留的氣息,與災厄之龍,有著幾分相似。
像是同源而異構,如同親緣關係極近的兩種生物,又或者……是同一生命在不同階段或不同形態下的表現。
“難道......”
呂誠心中迅速做出了一個初步判斷:“是因為深淵之歌項目對這具骸骨的研究,導致骸骨複蘇,成為了災厄之龍?”
但這個推測。
很快遇到了一個難以繞開的矛盾點——情緒。
呂誠沒有忘記。
那份從時間錨點中清晰傳遞來的憤怒與悲傷。
那是為某個重要存在逝去而發出的哀悼。
如果災厄之龍是這骸骨本身。
那它的悲傷,又從何而來?
一個更大膽的猜想浮現呂誠心頭。
“這具骸骨……是另一頭龍類的遺骸?是那頭災厄之龍的同伴?甚至至親?”
這樣一來。
許多線索似乎都能串聯起來。
雪代緣和gocf日本分部在進行某種與災厄之龍族群相關的禁忌研究,並成功將位於異世界的災厄之龍召喚至此。
而這具同族骸骨的存在,觸怒了它。
災厄之龍感應到同族骸骨被褻瀆,感受到同伴徹底消亡的悲慟,因而暴怒,咆哮於東京灣的上空。
其力量扭曲了天象。
引動了那場籠罩世界,永不停歇的超級暴雨。
“如果是這樣的話......”
呂誠的目光再次投向主研究區內的雪代緣:“這個女人,又在這場災難中,扮演什麼角色呢?”
此時的雪代緣正專注地記錄著數據。
對那場因她而起,即將降臨的災難似乎毫無察覺。
雪代緣纖長的手指在控製麵板上快速滑動,屏幕上流淌過瀑布般的數據。
外界的一切。
包括時間流逝,似乎都與她無關。
“雪代博士......”
助理研究員中村有些低聲問道:“已經晚上九點了,您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雪代緣冷冰冰地,不近人情,在研究所內的人緣很一般。
中村作為助理研究員更是時常被臭罵的對象,哪會這麼好心提醒雪代緣?
他這麼做的原因很簡單。
雪代緣作為首席研究員,她不下班,深淵之歌項目的其他工作人員就沒法下班。
現在是晚上九點。
距離下班時間已經過去了三個小時。
無償加班三小時。
中村終於忍不住了,選擇提醒雪代緣。
而他也照常得到了對方的譏諷。
“休息?”
雪代緣的聲音很冷:“數據峰值尚未穩定,關聯性分析完成度百分之六十七。等你什麼時候能獨立完成能量軌跡建模,再來和我討論日程安排。”
中村臉頰一白。
他囁嚅著不敢再言,默默退回了自己的工位。
實驗室裡隻剩下雪代緣偶爾敲擊鍵盤的清脆聲響。
她完全沉浸在那具古老骸骨所蘊含的秘密之中,試圖解讀這隻遠超現代生物學理解的超自然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