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在一種微妙而尷尬的氣氛中結束。
三船管家指揮著傭人悄無聲息地收拾著餐具,而三人則準備動身前往研究所。
達瓦爾坐進了那輛啞光黑超跑的駕駛座。
雪代緣猶豫了一下,還是拉開了副駕駛的車門坐了進去。
呂誠則自然地坐進了後座。
車內沉默。
達瓦爾專注地盯著前方路況,仿佛東京灣清晨的街景是什麼絕世奧秘;雪代緣則偏頭看著窗外飛速掠過的街景,側臉線條顯得有些緊繃。
兩人之間仿佛隔著一層無形的牆壁。
呂誠對此恍若未覺。
或者說,他並不在意。
他的大部分心神依舊沉浸在如何完善那幅秦月畫像的難題中。
呂誠指尖無意識地在膝蓋上輕輕劃動,勾勒著記憶中那雙眼睛應有的神采。
雪代緣的餘光偶爾會瞥向後視鏡,觀察著呂誠。
項目相關的問題像貓爪一樣在她心裡撓著,讓她坐立難安,可呂誠那副拒絕交流的姿態,讓她明白,再追問也是徒勞。
雪代緣有一種強烈的直覺。
當那具骸骨的秘密被徹底揭開時,必將有石破天驚的事情發生。
可那究竟是什麼?
是福是禍?
這種對未知的忐忑,混合著對身邊這個榆木疙瘩的怨念,讓雪代緣的心情愈發複雜。
達瓦爾同樣心亂如麻。
方向盤在他手中仿佛有千斤重。
靠自己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毫無頭緒。
他根本沒有經驗!
達瓦爾用眼角的餘光偷偷觀察著雪代緣,看到她微蹙的眉頭和緊抿的嘴唇,心裡就更慌了。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自己必須做點什麼!
趁著在一個紅燈前停下的間隙。
“緣……”
達瓦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突然開口:“中午,一起吃飯吧?就我們兩個。”
他特意強調了最後一句。
眼神透過後視鏡飛快地掃了一眼後座的呂誠,意思很明顯。
不想帶著他這個電燈泡。
雪代緣聞言,有些詫異地轉過頭,來看向他。
對上達瓦爾那雙帶著緊張的灰藍色眼眸,她心中的怨氣莫名消散了一些,眼中多了一絲期待。
是約會嗎.....
“嗯。”
她輕輕點頭答應下來,臉頰微微發熱,重新看向窗外。
就在這時。
“達瓦爾......”
呂誠開口問道:“你知道什麼是貼身保護嗎?”
達瓦爾心裡一沉。
以為呂誠是要以安全為由拒絕他的請求,剛燃起的勇氣瞬間被澆滅大半,臉上不由得露出失望的神色。
“呂顧問!”
旁邊的雪代緣也立刻轉過頭,有些不滿地瞪向呂誠。
你要壞我好事?
呂誠將兩人的表情儘收眼中。
他微微笑了笑,話鋒一轉:“不過,我也不想當那個惹人厭的電燈泡。”
在達瓦爾和雪代緣錯愕的目光中。
呂誠繼續道:“屆時,我會用我的方法,對你們進行遠程保護。你們可以放心去吃飯。”
達瓦爾愣了兩秒,隨即長長鬆了一口氣。
“太好了!”
他臉上綻放出毫不掩飾的喜悅:“謝謝你,呂顧問!”
雪代緣臉上的不滿也瞬間化為羞赧和欣喜。
她飛快地瞥了達瓦爾一眼,低聲道:“......那就麻煩呂顧問了。”
超跑緩緩駛入零號深海研究所的地下停車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