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死了?”
達瓦爾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儘,嘴唇哆嗦著,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呂顧問,這個玩笑一點也不好笑......”
他突然扭頭,朝著空曠死寂的廢墟放聲大喊:“緣?緣!你快出來!”
“彆玩了!我知道你沒事!我把蛋糕都弄壞了,你出來罵我吧!你快出來啊......”
聲音在斷壁殘垣間碰撞、回蕩。
回應他的。
卻隻有風吹過破碎金屬發出的嗚咽,以及遠處隱約傳來的城市警笛。
沒有那個帶著些許清冷或無奈的聲音。
沒有那個熟悉的身影。
什麼都沒有......
呂誠隻是靜靜地看著他,眼中隻剩下深不見底的疲憊和沉重。
他沒有再說話,也沒有任何動作。
達瓦爾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
最後的希望如同被針刺破的氣球,迅速乾癟。
他腿一軟,再也支撐不住身體的重量,“噗通”一聲癱坐在冰冷的地麵上。
達瓦爾仰著頭。
雪花飄落之後的東京,又開始下起了雨。
雨水開始落在他的臉上,混合著無法控製的淚水,一片冰涼。
“為什麼......”
他喃喃著,眼神空洞地望著呂誠:“你為什麼要殺死緣?!她做錯了什麼?!她那麼信任你!她把你當成恩人......告訴我為什麼!!”
他幾乎是吼出來的,聲音撕裂。
雨,更大了。
起初隻是細密的雨絲,此刻已化作豆大的雨點,劈裡啪啦地砸在廢墟上,砸在達瓦爾身上,砸在呂誠沉默的肩頭。
不僅僅是東京。
世界各地,無論是陽光明媚的白晝,還是深邃的夜晚,天空都毫無征兆地陰沉下來。
雨絲垂落。
並且正在以驚人的速度變大、變急。
仿佛整個世界,都在為某個存在的逝去,流下悲慟的淚水。
呂誠站在越來越密的雨幕中。
任由雨水打濕他的頭發和衣衫。
他看著眼前崩潰的達瓦爾,感受著這場籠罩全球的暴雨。
這就是他要的。
第一個時間錨點終於以最殘酷的方式,回到了它應有的軌跡上。
自己做對了。
但呂誠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
雨水順著他黑色的發梢滑落,沿著臉頰冰冷的線條,滴落在腳下混雜著冰屑與瓦礫的地麵。
“我告訴過你,我來自未來。”
呂誠沉重的聲音穿透雨幕。
達瓦爾癱坐在泥濘與雨水之中,對呂誠的話毫無反應,隻是失神地望著雪代緣消失的地方,淚水混著雨水肆意橫流。
呂誠繼續說著:“在我的未來,有一條掌控災難的龍,撕裂了亞歐大陸的大陸架,喜馬拉雅山作為世界最後的土地,也沉淪到了海中。”
“我來到日本,就是為了確保這條龍能在對應的時間,出現在對應的位置。”
雨聲嘩啦。
映襯著達瓦爾的死寂。
“我本以為......”
呂誠的語氣裡帶著一絲自嘲:“緣隻要完成對那具骸骨的研究,就能召喚出災厄之龍。”
他頓了頓,聲音低沉下去:“可直到我殺死剛才那頭怪物,親眼看到時間線的劇烈變動,我才發現自己大錯特錯。”
“緣本該死在這場災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