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慕念慈走遠,宋嘉沒好氣地瞪了宋哲一眼:“你這是乾什麼?人家姑娘特意來照顧你,你就這麼對人家?”
“得了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煩這種了!”宋哲撇撇嘴。
“我覺得這姑娘挺好,人長得漂亮,情緒也穩定,大伯母眼光不錯。”宋嘉一邊幫他檢查傷口一邊數落,“你都快三十的人了,人家姑娘都追到災區來了,這份誠意還不夠?你一個大老爺們怕什麼?試著相處一下能少塊肉?”
“她是誌願者!誌願者懂嗎!”宋哲煩躁地抓了抓頭發,“隻是碰巧遇到而已!再說……”
他聲音低了下去,“她這種溫溫柔柔的大家閨秀,跟我根本不是一路人,無趣得很。”
宋嘉放下手中的繃帶,正色道:“你要真不喜歡人家,也該把話說清楚,何必讓人家姑娘難堪?”
宋哲無奈地攤手:“我都跟她說過不下十遍了,可人家壓根不聽啊!總是往我這湊,躲都躲不開。”
宋嘉挑了挑眉,饒有興致地打量著自家二哥:“看不出來啊,我們宋團長這麼有魅力?能讓一個姑娘對你這麼執著?”
宋哲得意地揚了揚下巴:“那是,追我的姑娘能排到軍區大門。不過……”
他頓住,神色複雜地搖搖頭,“要說慕念慈有多喜歡我,那還真沒有。”
“哦?”宋嘉來了興趣,“怎麼說?”
宋哲歎了口氣,講起了一個曲折的故事。
原來慕念慈是軍區老首長的孫女,父母早逝,從小跟著爺爺長大。
老首長年事已高,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孫女的歸宿,一心想給她找個可靠的軍人托付終身。
但慕念慈自幼便是個極有主見的姑娘。
在她看來,婚姻不該是女子唯一的歸宿,新時代的女性完全可以憑自己的本事闖出一片天地。
即便是結婚,那也必定是因為誌同道合、靈魂相契,而非勉強將就。
在她心裡,也的確有這樣一個人。
那是在一年冬天,文工團下鄉慰問演出時,慕念慈在一個偏遠的山村認識的一位男知青。
那知青姓程,在建築方麵極有天賦,雖然因為種種原因隻能留在鄉村,卻也沒放棄鑽研。
帶領村民修建水渠、改良房屋,甚至設計了一套適合當地地形的排水係統,大大改善了村子的生活環境。
慕念慈欣賞他的才華與抱負,兩人在田埂上聊建築、聊詩歌,聊人生理想,精神上無比契合。
所以當爺爺提出要她嫁人時,她毫不猶豫地選擇了那個知青。
可老首長聞言當場就氣得病倒了。
他本就憂心孫女的未來,如今她竟要嫁給一個前途未卜的下鄉青年,這不是自毀前程是什麼?
於是老首長以絕食相逼,硬要慕念慈和男知青斷絕聯係。
還在親自在軍區物色人選,最終鎖定了宋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