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禮的那天,蒼穹仿佛被一塊巨大的鉛板所覆蓋,天空陰沉沉的,厚重得近乎實質化的雲層沉甸甸地壓下來,壓得人胸腔憋悶,幾欲窒息。細密的雨絲如同一串串剪不斷的哀愁,如泣如訴地紛紛飄落,每一滴雨都像是老天為林鹿瑤的驟然離去而悄然灑落的哀傷之淚。
華花池身著一襲肅穆的黑色西裝,那筆挺的西裝此刻卻無法掩蓋他周身散發出來的頹喪氣息。
他的麵容憔悴不堪,眼眶深深地凹陷下去,猶如兩口深不見底的枯井,眼神中滿是無儘的空洞與悲戚,仿佛靈魂已經隨著林鹿瑤的離去而消散。
他像是一具被抽去了思想的木偶,機械地忙碌著葬禮的各項事宜,每一個動作都遲緩而沉重,每邁出一步,都像是腳下拖著千斤的重量,承載著全世界所有的哀傷。
葬禮結束後,曾經充滿歡聲笑語、熱鬨溫馨的家,如今卻仿佛變成了一座寂靜的墳墓,隻剩下死一般的寂靜。
華花池像是被抽去了脊梁骨,又像是失去了所有支撐的提線木偶,整日把自己關在房間裡。
他對茶飯毫無興趣,食不知味,短短幾天的時間,整個人就迅速地消瘦了一大圈。原本圓潤的臉頰如今顴骨高高凸起,下巴也變得尖銳得有些突兀,原本合身得體的衣服如今穿在身上晃晃蕩蕩,顯得空蕩蕩的,仿佛一陣微風就能將他吹倒。
在這段暗無天日的時光裡,陸離一直默默地陪伴在他身邊。
陸離深深懂得華花池心中的痛苦,那是一種猶如被萬箭穿心、深入骨髓、無法用言語來形容和傾訴的劇痛。
每天清晨,當第一縷陽光還未完全穿透雲層的時候,陸離就會早早地起床,輕手輕腳地走進廚房,為華花池精心準備一份簡單卻飽含心意的早餐。
儘管他心裡清楚,華花池很可能根本沒有胃口吃下任何東西,但他還是日複一日地堅持著,他希望通過這份早餐,能給這個已經支離破碎的家帶來哪怕是一絲微不足道的溫暖。
傍晚時分,陸離會輕輕地走到華花池的房間,伸出手,溫柔而堅定地拉著華花池到院子裡散步。
兩人並肩慢慢地走著,他們的腳步聲在寂靜空曠的院子裡顯得格外清晰,每一步都像是踏在這片悲傷的土地上,發出沉悶的回響。陸離輕聲地說著一些安慰的話語,那些話語雖然質樸無華,但每一個字都飽含著他的關切與擔憂。
儘管他明白,這些話語在華花池所承受的巨大悲痛麵前,可能顯得無比蒼白和微不足道,就像是微弱的燭光難以照亮無儘的黑暗,但他依舊希望自己能成為華花池黑暗世界裡的那一絲微光,哪怕隻能帶來片刻的慰藉。
有時候,華花池會靜靜地聽著陸離的話語,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偶爾輕輕地點點頭,那輕微的動作仿佛是他對陸離關心的唯一回應;而有時候,他會突然毫無征兆地停下腳步,目光呆滯地望著遠方,眼神中滿是迷茫與痛苦,淚水不受控製地奪眶而出,大顆大顆地滾落下來。
每當這個時候,陸離也隻是默默地從口袋裡掏出紙巾,遞到華花池的手中,然後靜靜地陪他一起站在那裡,感受著這份令人心碎的悲傷,讓悲傷的情緒在兩人之間彌漫、流淌。
這天,華花池獨自一人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眼神呆滯而空洞地望著窗外那片陰霾的天空。
窗外的世界仿佛也和他的內心一樣,被悲傷所籠罩,失去了所有的色彩。
許久,他像是突然被一道電流擊中,猛地回過神來,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至關重要的事情,聲音沙啞得如同砂紙摩擦一般開口說道:“對了,小雅呢?她姐都離開了,她怎麼不來看看她姐最後一眼。”他的聲音裡帶著一絲疑惑和深深的不滿,在這寂靜的房間裡顯得格外突兀。
陸離聽到這話,微微歎了口氣,臉上露出為難的神情。
他的眉頭微微皺起,眼神中閃過一絲擔憂,猶豫了一下,緩緩說道:“小雅情況也不好啊,她叫我不要告訴你的。”陸離腦海中浮現出小雅這段時間的狀態,她整日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以淚洗麵,淚水似乎已經流乾,隻剩下紅腫的雙眼。
她的身體和精神都瀕臨崩潰的邊緣,她覺得自己沒能在姐姐最需要的時候陪伴在身邊,滿心都是自責和悔恨,這種情緒如同一把把鋒利的刀刃,不停地在她的內心深處切割著。
她甚至不敢麵對姐姐已經離去的事實,更不敢來參加葬禮,害怕那會成為壓垮她的最後一根稻草,讓她徹底崩潰,陷入無儘的黑暗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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