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水公社,院子裡排著一條長龍。
隊伍最前頭,擺著一張桌子一把椅子,
幾個公社的乾部,在結算著工分。
領頭的乾部,正是雙水村公社生產大隊,大隊長錢富貴!
錢富貴懷疑自己聽錯了,放下手上的賬本,抬頭看著站在八仙桌前的帥氣年輕人。
“李隊長,你,你剛才說什麼?”
李浪眉頭蹙了蹙,正要開口說話。
錢武從屋裡搬了一把椅子,放在了李浪屁股下,尷尬地笑道:
“李隊長,你坐你坐,坐下聊。”
這尷尬的笑容裡,帶著討好和阿諛奉承的意味。
李浪有點意外地瞥了錢武一眼。
“堂堂錢大公子,竟然會屈尊降貴給我搬椅子?”
話語帶著一份揶揄,但並沒有惡意,隻是很奇怪這錢武……咋就變了性子?
錢武摸了摸鼻子,看了一眼老爹,又看了一眼那張椅子,他難為情地說道:
“昨天進山打狼,多虧了李隊長,要不,要不是李隊長,我們哪會那麼順利踹掉了狼群……”
李浪一個人單槍匹馬,乾掉了十幾頭狼,還宰了最凶狠的白毛狼王,錢武當時在一旁可是看著清清楚楚。
就李浪那百步穿楊的槍法……
那神乎其神的一刀……
讓他這個生產大隊長獨子,歎為觀止。
這會兒見李浪來他家了,就想著搬把椅子過來,讓李浪歇歇腳,留個好印象。
錢富貴坐在八仙桌前,一臉欣賞地看著自己兒子,在錢武目光望過來時,衝他笑著點了點頭。
哎呀,這榆木腦袋總算開竅了,懂了點人情世故了,。
真是孺子可教也!
李浪意味深長地瞥了一眼錢富貴,嘴角微微上揚。
這一對父子……打什麼小算盤呢?
無事不登三寶殿,錢武既然這麼殷勤,那必然有所求。
李浪輕輕咳了一聲,不緊不慢,淡淡道:
“哦,那天你也在啊?”
他是故意的,有心試試這錢武是真的“變好了”,還是在裝模作樣,虛假偽裝。
錢武臉色微變,那天在草甸子山上,李浪明明看見了自己,怎麼會這麼驚訝?
他於是尷尬一笑,
“李隊長貴人多忘事了,我當時確實在,就在隊伍最後頭,李隊長應該沒看到我。”
錢武說得很真誠,語氣平緩。
“哦,是嗎?”李浪微微抬頭,神色倨傲地看著他。
他可沒忘記,錢武當初在山上可是要叫囂著給他腦袋上來一槍,要殺了他!
壞人就是壞人,壞人就算改過自新了,也洗不白的。
犯過的罪,乾過的惡事,就像手臂上的傷疤一樣,一直都在,消失不了。
李浪對錢武印象極差,可不會因為他專門討好自己,搬過來一把椅子,就會改觀的!
“椅子就不坐了,不累。”李浪搖頭,一把抓住椅子,放到一旁。
見李浪拒絕了自己,錢武心中一涼,眼神黯淡了下去,垂頭喪氣,一臉失落的樣子。
他又不傻,自然明白李浪這還記得當初在黑瞎子山上的衝突。
那次,為了李香花……給李浪留下了一個惡劣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