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浪把掛起來的羊下水取下,用尖刀割了半個羊肝羊心,還有羊腸。
小三斤重,做成一大鍋羊雜湯,夠他們五個人吃了。
“小浪,我來洗吧。”白潔想接過臉盆。
“你手上有凍瘡,我來洗就行。”李浪搖頭。
白潔在家裡乾活比較多,要洗衣服洗碗,還要打掃衛生,手要經常接觸冷水,因此長了好幾個凍瘡。
凍瘡不是很大,但看了讓人心疼。
光看這一雙手,就知道白潔是個賢惠又勤快的好女人。
瞧著那些凍瘡,李浪隨即又補充道:
“這次殺了羊,出了三四斤的羊油,回頭你割點回去,煉了油,給你手上的凍瘡擦一擦,好得快。”
“好。”白潔心裡頭暖洋洋的,小雞啄米一樣地點頭。
“哎呦,白潔來了?”這時,李大海端著一盆熱水走出廚房,看到了白潔,主動打起招呼。
“大海叔,你休息,我來吧。”白潔笑著迎了上去。
“好,那叔歇著,等你做好羊雜湯。”
“你做的羊雜湯是這個,叔饞這一口好多年了。”李大海放下臉盆,給白潔豎了個大拇指。
白潔眼神有點恍惚,“叔還記得呀?”
“咋能不記得,那可是你娘還……”
“爹!”李大海說得興起,李浪突然出聲。
這老爹也真是的,哪壺不開提哪壺!
白潔姐她娘都走好幾年了,你這舊事重提,不就是揭她傷疤嗎?
“哎呦,瞧我這張嘴,小潔你彆介意啊……”
白潔抽了一下鼻子,“沒事。”
“叔,把圍裙給我吧,你歇著我去做飯。”白潔向前伸手。
“還是我大侄女懂事,會心疼人。”
李大海看著白潔,心裡頭歎了一口氣,這麼好的姑娘,日子卻過著那麼艱難,命運多舛……
李大海把腰間的圍裙脫下來,遞給白潔,白潔一把接過,往裡屋走去。
她身上穿著厚棉花襖子,乾活不太方便,得進屋裡頭脫了,再係上圍裙乾活。
白潔拿著圍裙進了裡屋,進了李浪臥室,脫下身上的花襖子,順手放在了李浪炕上。
她正要係上圍裙,眼睛一尖,卻是瞄見了火炕旁邊的櫃子上,放著幾瓶藥酒。
“這是什麼?”白潔拿起左邊的藥酒。
藥酒瓶子外觀很普通,裡麵卻是泡著一個奇形怪狀的東西。
白潔小心翼翼拿起這瓶藥酒,打開瓶塞,低頭往裡麵聞了一下。
濃鬱的酒香,瞬間朝鼻腔裡衝。
除了酒香,還有一股像是中藥材的腥味。
“咳咳……”
白潔咳嗽了幾下,一摸臉頰,莫名其妙地有點紅了。
“這是啥酒?”
“我咋聞了一下,就感覺有點醉了,好熱……”白潔臉上有兩朵紅暈浮現,整個人口乾舌燥,身體微微燥熱。
這啥酒,光聞酒氣就這麼上頭了?
這刺鼻的酒味腥臭味,很是上頭,但仿佛有一種魔力一般,吸引著白潔。
白潔拿開瓶塞,又聞了一下,臉色更紅了,像陝北高原裡人常有的高原紅。
“就,就喝一小口……”白潔把嘴對著瓶口,仰頭抿了一小口。
隨後,她趕緊把酒瓶子又重新放到了櫃子上。
隻喝一口,她身體像是有一座火爐一樣,滾燙滾燙的。
“好熱……”
“好熱好熱……”
“這到底是啥酒呀……”白潔一邊脫毛衣,一邊抹著腦門上的香汗。
和外麵的天寒地凍不同,屋裡頭燒了爐子,暖乎乎的,即使穿著毛衣,也不覺得冷。
但聞了這兩口藥酒的氣味,又喝了一小口後,就不對勁了……
這酒……太上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