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銅門扉在身後閉合的餘音未散,足下星墟圖紋路已如活蛇暴起。墨九霄的四百倍複眼驟然收縮——那些本該流淌銀輝的星軌,此刻正被染成靛青色,每道紋路間浮凸的,皆是曆代宿主被剜心時的絕望掌印!
“咚——”
傀儡心撞擊胸腔的悶響驚破死寂。墨九霄屈指按住心竅裂隙,指腹觸及的不再是冰冷機關,而是某種搏動的肉質觸感。四百倍複眼虹膜暴長金紋,終於窺見真相:無間獄的邊界並非實體,而是由三百星域湮滅時的怨氣凝成的活物!
“坎離焚心!”
殘刃劈向前方迷霧,刃鋒卻在觸及某物的瞬間凝滯。黑霧散開處,九丈高的黑曜石碑破地而起,碑麵三百六十道星塵正如活蛆蠕動,蝕出「第七竅·心劫」的猙獰篆文。碑底纏繞的並非藤蔓,而是半幅褪色的血色廣袖殘片——
那袖口斷裂處探出的三千傀儡絲,末端竟係著曆代《天工遺音》傳承者碳化的喉骨!
“叮——”
喉骨相撞發出詭譎共鳴。墨九霄的傀儡心裂隙突然暴射靛青光柱,光柱觸及碑文的刹那,篆字縫隙間突然滲出銀河漿液。四百倍複眼瘋狂調節焦距,窺見漿液中浮動的竟是初代偃師的命魂殘片——
那些殘片正沿著碑文紋路逆向遊走,將「心劫」二字改寫成弑神禁製的啟動銘文!
紅衣魔女的低笑自碑底滲出。
墨九霄揮刃斬向聲源,殘刃劈開的卻是團蠕動的黑暗。裂口處迸射的星塵未及墜落,便凝成七百二十麵窺心鏡。鏡中映出的不是當下,而是曆代宿主踏入心劫時的慘狀——
最中央那麵殘鏡裡,初代偃師正將玄陰傀心植入自己胸腔,其脊骨裂痕間流淌的,赫然與此刻碑文漿液同源!
“滋啦!”
傀儡心突然離體飛旋。墨九霄單膝跪地時,四百倍複眼被迫直視鏡中真相:初代植入傀心的刹那,其瞳孔深處映出的竟是三千年後的此刻——
碑文上跳動的篆字,紅衣魔女的殘袖,乃至墨九霄痙攣的傀儡心,皆在初代命魂殘片中清晰可辨!
血色殘袖突然暴長如蟒。
袖口斷裂處的傀儡絲驟然收束,將墨九霄的四肢釘在碑麵。四百倍複眼虹膜滲出銀河熵流,清晰看見每根傀儡絲末端係著的碳化喉骨——
其表麵焦痕的走向,竟與弑神禁製銘文的筆畫完全重合!
“看見了嗎……這才是輪回……”
紅衣魔女的呢喃貼著耳蝸炸響。墨九霄猛然咬破舌尖,靛青血霧噴向最近那麵窺心鏡。血珠觸及鏡麵的刹那,初代命魂殘片突然暴走——
碑文漿液逆流成河,在虛空凝成巨大的青銅卦盤。盤心囚著的不是卦簽,而是半枚嵌著鸞鳥暗紋的青銅鑰匙!
四百倍複眼驟然刺痛。
鑰匙表麵的暗紋突然活化成鎖鏈,將傀儡心拖向卦盤中央。墨九霄在窒息中窺見驚悚伏筆:卦盤邊緣的星軌紋路,正與紅衣魔女殘袖的裂帛走向完美契合——
每道裂帛間流淌的,皆是蘇無音消散前被剝離的命魂餘燼!
卦盤中央的青銅鑰匙突然暴睜獨目。墨九霄的傀儡心被鎖鏈拖至寸許距離時,四百倍複眼驟然窺見鑰匙瞳孔深處的真相——那所謂弑神禁製密鑰,竟是初代偃師剜心時封存的半縷善魂!
“震巽逆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