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七這天下午,夏秋陽和弟弟手裡提著喜糖袋子,兜裡揣著喜煙,一東一西往村子裡而去,這是去請執事的,這種大事基本都是全村起營。
當地人有個講究,白事不請自到,紅事不請不來。
喪葬這種白事,相鄰間會自覺地前來幫忙執事,就是平時不對付的鄉鄰也會摒棄前嫌,也許大家都能夠意識到,死亡是每個人的歸宿,村裡還有俗語,彆和死人計較長短,因為每個人都要走這一步。
紅事就不一樣了,不請會被認為是看不起自己,自然也就不會登門了。
夏秋陽往東而去,挨家挨戶叫門,然後碰到男主人就遞上香煙,女主人就撒糖,請人家去家裡喝湯。
“陽子,這回是真的了吧?”
有村民戲謔道,過了一年,如今也沒人再提伍秋葉的寡婦身份了。
要不人說,時間會衝淡一切,今天發生在你身上的事情,到了明天也就成了故事,所以說萬事看淡,彆太在意已經發生過的事情。
“看放羊叔說的,誰會拿這種事開玩笑,你跟姨這就往家裡去,茶都給你沏好了,廚房裡酒菜也正弄著呢!”
“好好,這就去,你老夏家的酒菜,到底還是吃上了啊!”
二怪請執事的時候,碰上西頭的某長輩,趕緊迎上去遞煙發喜糖。
“栓勞叔,到我家裡喝湯了,我哥要結婚了。”
“哈哈哈……你們兩家這請執事的,我看就熱鬨了,都是一個村的,昨天老伍家才請了,吃誰家好呢!”
“嘿嘿嘿……伍城叔家吃完了再加一頓不好嗎,馬無夜草不肥嗎?”
夏、伍兩家接結親,就麵臨這麼個事,都是一個村的,又過的是同一個事,村民都要撐破肚子了。
“哈哈哈,沒問題,一會就去。”
也幸虧村子夠大,要不然執事的都請不過來,就這兩家還是比預定的少了十幾桌。
不過初八早上就尷尬了,當地講究過事吃臊子麵,也是關中人的最愛。
一大早,臊子麵鍋就熱氣騰騰地架起來,隻要來客就煮麵,菜碼也是提前弄好的,湊夠一桌人上一桌菜碼,麵條不限量隨便造。
結果夏家過正事第二天,初八這天早上是吃燴菜饅頭,這麼一來老夏家就掛不住了,前來吃燴菜的不過幾桌人,陽子爸可是準備二十多桌的。
幸好村裡的執事長沒讓一鍋煮了,否則的話就太浪費了。
到下午的時候,老伍家酒席吃罷,老夏家就熱鬨了,因為晚上是一輪正式酒席。
為了大兒子大婚,陽子爸媽可是下了血本,大魚大肉儘管上那種。
五點多,夏秋陽的一眾戰友也紛紛趕來,現在這些人都已經為人夫為人婦甚至已經為人父母。
夏秋陽是戰友圈和朋友圈裡結婚最晚的人之一,至於為什麼說之一呢,因為還有個強子還沒辦酒席,不過兩人已經偷摸地把結婚證給領了,為此強子還被老爸追著胖揍一頓。
“強子,明天你做的我的伴郎吧?”
一圈戰友和朋友裡,就剩了他一個人還沒結婚,這玩意有講究的,已經結婚的不能做伴郎。
強子臉色難看道:“不做行不行?”
這貨臉色難看是有原因的,當地鬨洞房會揍伴郎的,要是一對新人不配合,伴郎和伴娘就有得受了。
一群糙漢子啥少兒不宜的節目都出,有些新人抹不開麵子,他們就隻等著挨揍就行了。
“不行,你這塊頭還怕被揍,再說了,葉子有身孕,他們不敢亂來的。”
“臥槽,麥前點播啊指未婚先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