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一凡的擔憂來自幾個方麵,首先是雙方的老人,自己父母這邊倒是沒什麼,但是夏秋陽的父母就不好說了。兩代人的恩怨絕對不是表麵上那麼容易釋懷的。
其次就是村裡的謠言,在農村裡,唾沫星子淹死人的話可不是說說而已。
另外就是自己這一關,跟夏秋陽的過往讓這個女人有種負罪感,尤其是舉家遷往河南的行徑,簡直不堪到極點了。
被人家看不上的話,自己閨女將來若是真的跟夏晨成了,她又該如何自處。
“閨女,你知道陽子舅家跟咱家的情況嗎?”
趙一凡拉著閨女在餐廳裡的桌子邊坐下。
趙樂瑤疑惑地看著母親,作為新時代並且在城裡長大的孩子,她對村裡的事情並不知情,家裡的大人也對曾經的過往諱莫如深,根本不可能在她麵前提及。
“我就知道老媽和陽子舅以前是發小,兩小無猜的那種,怎麼還有更深層次、不為人知的內幕嗎?”
趙樂瑤開玩笑道。
“哎……”
隨著一聲歎息,老趙家和老夏家那段不堪的往事被提起,趙一凡從老一輩的恩怨再到自己和夏秋陽怎麼分道揚鑣緣由,一五一十都告訴了閨女。
對她來說這無異於揭傷疤的行徑,要是有後悔藥的話,她一定會傾儘所有,給自己來上那麼一劑。
“明知道是人家的東西,還要據為己有,其實說白了這跟偷竊沒啥兩樣,想不到我趙家還有這麼一段令人不齒的往事,也難怪你和陽子舅沒走到一起。”
閨女的話讓趙一凡臉麵上更掛不住:“我那時也沒啥主見,一個沒出門的姑娘,隻能聽父母的安排了,要是我當時能夠堅持己見,也許事情就會是另一個結局了。”
趙樂瑤也歎了口氣:“不過你們上一代人的恩怨,總不能傳遞給下一代吧?”
“話是這麼說,就怕人言可畏,村裡的唾沫星子能淹死人呢!”
趙樂瑤卻搖頭道:“我說媽,你還記得我多久沒有回去過村裡了吧?”
對於趙樂瑤來講,農村的老家根本沒有印象,也沒有絲毫的歸屬感,姥爺和姥姥住在村裡,她也沒有回去過幾次。
這個主要還是舅舅和舅媽的關係,那兩個人都是小氣吝嗇之輩,外甥女對他們沒啥好感,這就導致孩子也不太回家,跟姥姥姥爺的關係自然就淡漠。
趙一凡陷入了沉思,對於閨女和夏晨相處的事情,她必須認真考慮。
夏晨回家後,伍秋葉隻是問了一下玩得開心不開心之類的話,她壓根想不到,兒子居然帶了個女孩子出門。
而且兒子現在是全校前三名,隻要保住這個名次,未來的名牌大學那是板上釘釘的事情,因為兒子就讀的高中,是西市排在前三的重點高中之一。
時間眨眼就過去了兩個月,大修廠的運營也剛好滿兩個月了。
總體來說,大修廠的效益要遠比車輛段好很多,因為這是夏秋陽一個人的生意,不用分潤給彆人,所以他的重心主要還是放在這裡的。
頭一個月底核算,刨去成本,大修廠就給他帶來近六七十萬的收入,讓他簡直跟打了雞血一樣乾勁十足。
七月一日早上,車輛段的陸長豐打電話給他,說是打算在單位食堂招待局裡的一眾領頭的。
其實一般的招待,單位後廚的廚師就可以勝任,但是陸長豐給自己的頂頭上司誇下海口,說陽子餐飲的老板做菜怎麼牛叉,非得要他去露一手。
這樣的要求夏秋陽作為乙方沒法拒絕,畢竟對方掌握著自己的財路呢。於是直接去海鮮市場一趟,采購了晚上酒席所需的食材。
新鮮的海鮮食材加工起來要遠比乾製品簡單得多,不過口感就相去甚遠。
夏秋陽要的就是噱頭,隻要看著高大上就行,畢竟真正的海鮮乾製品的懂的人少之又少。
為了顯得重視,他刻意雕刻了華而不實的瓜雕,還是極儘奢華的那種。
晚上六點多,吃飯的領導們還沒到,夏秋陽跟幾個打下手的廚子坐在外邊的平板列車上吸煙閒聊。
他拿出一盒中華煙拆開,給每個人散了一根,然後把煙盒放在車廂地板上了讓其他人隨便抽。
“夏總,真是看不出來,以你的身家還需要親自給那些人下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