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在搞什麼名堂,上次我把張元林請過來,就是為了把生產急用的機器設備維修好,怎麼才走幾天就又壞了?”
李懷德對著電話的另一頭破口大罵,甚至氣的直接站了起來。
很快,電話的另一頭傳來支支吾吾的解釋。
“李,李主任,當時張元林在的時候,這台設備好端端的沒壞啊,也一直在正常使用中,誰知今天突然間就故障了,我們也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而且那天張元林來的太晚了,留在廠裡的時間隻有不到三個小時,剛好夠把廠裡壞掉的那些設備修好,其他的事情一件都做不了。”
“本來我是想讓張師傅幫忙檢查一下其他機器設備的,結果下班的時間到了,他修好機器扭頭就走,但凡那天能早點過來,多留一個小時的時間,肯定就能把剩餘的進口設備全部檢查一遍。”
李懷德聽後沉默了片刻,隨後深吸一口氣,沉聲說道:
“知道了,我來想辦法,就這樣!”
掛掉電話,李懷德身體向後靠在椅子上,伸手用力揉著太陽穴,並且表情略顯痛苦。
機器設備壞了就叫機修工來處理,這本來是一件再稀鬆平常不過的事情,可是對現在的李懷德來說卻是倍感壓力。
原因很簡單,本來獨屬於軋鋼廠的金牌機修工張元林被他李懷德一句話就給開除了。
這就導致軋鋼廠一旦出現了進口設備的故障問題,李懷德就必須厚著臉皮去請張元林。
不僅要張元林同意,還得他的領導同意,而且張元林什麼時候來軋鋼廠修,每次修多長時間,來一趟要付出多少代價,全都是對方單位說了算。
這一刻,李懷德的內心要多憋屈有多憋屈,偏偏他滿肚子的火氣還無處可發。
畢竟造成如此局麵的始作俑者,就是他李懷德本人!
所以剛才聽到電話那一頭的解釋時,李懷德沒有再繼續叫罵。
確實,但凡張元林留在廠裡的時間能多一點,讓他幫著去檢查一下還沒有出問題的進口設備,或許就可以提前排除隱患,該換的換,該修的修,防患於未然!
可現在,李懷德想再多也是無用,隻能老老實實的拿起電話,打給了張元林的新單位領導,繼續請求對方調人過來幫忙檢修……
另一邊,傻柱所在的車間。
劉嵐害怕惹李懷德生氣,更怕被他一腳踹掉,便第一時間處理好手裡的事情,跑來找傻柱。
作為軋鋼廠資深的情報頭子,劉嵐隨便一打聽就知道了傻柱在哪號車間,乾的什麼崗位。
所以劉嵐很輕易的就找到了正在車間裡劃水摸魚,跟人嬉皮笑臉的傻柱。
看到眼前的劉嵐,傻柱不由的用力眨了眨眼睛,好像是很震驚於劉嵐的出現。
“哎喲,真是稀客呀,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
見傻柱還是一副混不吝,沒個正形的模樣,劉嵐卻是急了,趕緊連催帶推的把傻柱拉到了一旁的角落裡,表情嚴肅的說道:
“少跟我嘻嘻哈哈的,我問你,為什麼許組長三番五次的請你回去,你都不答應,是不是因為你跟許組長說我和你吵過架,非得我來跟你道歉才行?”
傻柱聽明白了,劉嵐這是興師問罪來的,但他搖了搖頭,同樣是表情認真的說道:
“你想多了,雖然咱們倆是吵過架,可我傻柱也不是個心胸狹隘的人,不至於跟你一個女的置氣。”
“要我說就是許大茂這孫子在搞鬼,那天他來請我回食堂,我是隨口這麼一說想搪塞過去,但是跟他表明的主要態度是要求軋鋼廠的領導親自來請我。”
“所以啊,我不願意回食堂那是跟你一點兒關係都沒有,如果這事兒給你造成了困擾,好辦,現在你說幾句好聽的,我馬上去找許大茂,還你一個清白。”
作為張元林的忠誠擁躉者,為了不丟大哥的臉,傻柱自然是不屑於去用任何下三濫的手段,玩的就是一個光明磊落,畢竟現在的他相比較以前無論是從心智上還是實力上,都已經強了好幾個檔次。
所以,在得知劉嵐來討要說法的時候,傻柱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還對方一個清白,也還自己一個清白。
否則這件事情傳出去,會讓人以為是傻柱小心眼兒,非要為難劉嵐才能滿足狹小的內心。
見傻柱如此回答,劉嵐自然是選擇了相信,儘管許大茂已經成了領導,但絲毫不影響她對這種小人的質疑和鄙視。
“行,這事兒跟你沒關係就好,許大茂的事兒也不用你多操心了,有機會我會跟李主任明說的,當然你能幫我一起解釋就再好不過了。”
“還有啊,上次我跟你吵架是我的不對,在這裡給你賠個不是了,現在呢,我由衷的希望你能離開車間,回到食堂,繼續當我的領導,可以嗎?”
傻柱聽後不由的露出了玩味的笑容,說道:
“嗬,都說了我不肯回去跟你沒關係,可你還是主動向我道歉,看樣子是李主任給你下了死命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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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傻柱一眼看穿了自己的小心思,劉嵐內心有些驚訝,隻是有一段時間沒相處而已,怎麼傻柱變得越來越機靈了。
沒有被拆穿的尷尬,劉嵐能在這個年代選擇當李懷德的情人,除了膽子大以外,還有最重要的一個特性,那就是不要臉皮。
於是劉嵐雙手抱臂,直接承認自己是接到了李懷德的命令才過來找他的。
“對,既然這都被你看出來了,回不回去給句準話吧,要是覺得我的道歉沒誠意,你就直說,是要我送禮還是給你鞠躬,還是非得讓我給你跪下磕頭賠不是?”
傻柱發出一聲嗤笑,搖頭說道:
“我說劉嵐,你這是來跟我說好話,請我回去的,還是專程過來教訓我,威脅我回去的?”
劉嵐撇了撇嘴,沒好氣的說道:
“那我這不是心裡憋屈麼,明明是許大茂的問題,非要扯到我的身上來,讓我被李主任一頓罵,還說我不把你請回去,我就得滾蛋,你說我能有好脾氣嗎?”
聽到劉嵐這麼說,傻柱卻是忍不住笑了起來,在心裡想道:
“看樣子張大哥分析的一點兒沒錯,軋鋼廠食堂沒我是真不行,李懷德已經急了,連劉嵐都派了出來,這可是他的情人啊,說開除就開除?”
見傻柱發笑,劉嵐立馬就紅溫了,咬牙切齒的說道:
“傻柱,我看你就是故意逗我玩的,嘴巴上說不是因為我的問題,結果還在這裡笑話我!”
從思考中回過神來,傻柱單手撐著牆壁,抖著腿說道:
“你彆發這麼大火氣,不答應是有原因的,但真的跟你沒關係,之前我就說過了,一定要軋鋼廠有頭有臉的領導來請我才行,許大茂那級彆都不夠,所以我一直沒回去,這意思你能聽明白吧?”
話說到這個份上,就差直呼李懷德的名字了。
劉嵐不傻,自然是理解了傻柱的意思,又想到李懷德交代自己的話,趕緊說道:
“我來請你回去,是李主任親自下達的命令,當然不會白讓你折騰這一場,李主任說了隻要你肯回去,無論你提什麼要求,隻要是他能辦到的就絕對不會搪塞和拒絕。”
聽到劉嵐這麼說,又聯想到她和李懷德的關係,傻柱猶豫了片刻後點頭說道:
“行,既然有這麼一回事兒,那我給你和李主任一個麵子,食堂我可以回去,但是我提的要求如果李主任滿足不了,那我立馬走人,也彆說什麼下放車間了,我直接離開軋鋼廠!”
說完,傻柱撐著的手用力一推,朝著自己的工位走去。
劉嵐愣了一下,站在原地乾瞪眼,她沒想到傻柱會如此自信,居然敢反過來威脅李懷德這個軋鋼廠一把手。
但不管怎麼說,李懷德交代自己的事情已經辦妥了,傻柱已經同意回去,那她劉嵐的任務就算完成!
想到這裡,劉嵐才發現傻柱又回到車間崗位上去了,便趕緊追上去問道:
“不是,你怎麼還在這兒呢,回食堂去呀!”
傻柱聞言眉頭一挑,說道:
“你猴急個啥,這半天都過去了,再混半天就下班,你好歹讓我把手裡的活兒乾完啊,乾一半就走人這叫什麼事兒?”
話是這麼說,傻柱手裡的動作卻依舊緩慢且笨拙,裝個材料還掉了兩回,看的劉嵐直搖頭。
讓一個廚子下車間乾活,能想出這事兒的人也真是個人才!
“那行,明天你就回食堂去,騙我是孫子!”
說完,劉嵐匆匆離開,車間裡的機油味並不好聞,而且她要趕緊去找李懷德交差,順便轉達傻柱的話。
等劉嵐走後,傻柱偷偷的回頭瞄了一眼,確認對方走遠後才鬆了口氣,轉而把手裡的活停了下來。
原來,傻柱說那話就是為了支走劉嵐,雖然答應要回車間,但劉嵐的話他也得轉達給張元林,一起商量一下。
說來說去,還是傻柱心裡沒底,必須要從張元林那邊過一道才能安心。
……
時間一晃到了下班的時候,今天傻柱沒有直奔冉秋葉家,而是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大院,找到張元林彙報情況。
在張元林提過醒後,傻柱就及時的告知了冉秋葉要學會適當的讓步,並表示最近這幾天會想辦法把工作穩定下來,然後再找冉秋葉商量結婚的詳細事宜。
可是等傻柱跑到張家時,卻發現張元林還沒回來。
“嫂子,張大哥的活兒不是挺輕鬆的嘛,平時都會早下班,怎麼這個點還沒回來呢?”
看到傻柱有些著急,秦淮茹笑著說道:
“機修工不就是這樣,說閒也閒,但是真要忙起來了,也不是他自個兒說了算的。”
“你肯定是有什麼事情要跟你張大哥說吧,來,先喝杯茶,耐心等一會兒他就來了。”
傻柱哪裡敢讓秦淮茹給自己倒茶水,連忙起身說道:
“嫂子您歇著,哪兒能麻煩您呀,我不喝水,既然張大哥還沒來,我先去廚房看看有什麼能忙的,預備一下晚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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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柱成天和張家混跡在一起,哪裡會不知道秦淮茹已經懷了三胎,這會兒正在家養身體,要是讓張元林知道秦淮茹給自己端茶倒水,那是要出大事兒的。
話音落下,傻柱轉頭鑽進了廚房。
秦淮茹見狀笑了笑,繼續拿起針線研究繡技。
約莫一個小時後,張元林終於回來了,而且車頭車位掛滿了令人垂涎眼紅的好東西。
這一看就是被單位外派出去了,乾的還是高技術含量的麻煩事兒,所以收獲頗豐。
見張元林被大院住戶們簇擁著回來,通過廚房窗口張望到這一幕的傻柱連忙跑出來迎接。
“張大哥,還得是您呀,就這一車的好東西,多少人過年都吃不著呢!”
“來來來,我幫您提進去,順道讓我也過過手癮,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