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清脆的聲音響起,劉焉手中把玩的一個小巧精致的玉壺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但劉焉對此,卻像是沒有察覺到一般。
此時他被董扶所說的話,給驚到了,所有的心神都被震懾。
關中龍脈複蘇,華雄將為天下之主?!
華雄為天下之主?!
董扶這廝在說些什麼啊!
華雄這廝,成為天下之主,那自己呢?
自己的兒子呢?
董扶的一句話,對於劉焉來說,簡直是就九天驚雷落在腦海之中轟然炸裂開了一樣,將他整個人都給震懵了!
“不……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華雄那廝,乃是一個粗魯莽夫,這樣的人也配為天下之主?!
”
站在那裡呆愣了一陣兒之後,劉焉反應過來,用力的搖頭,對著董扶這樣說道,情緒顯得激動。
董扶看著劉焉,低低的歎了口氣,卻沒有再說話。
“不對,不對!
你之前還說益州有天子氣!
我為漢室宗親又為益州之主,這益州的天子氣,就該應在我身上,或者是我兒子身上。
現在你卻與我說這些話!
你說!益州有天子氣的事情怎麼說?”
劉焉笑著說道,顯得有些瘋狂。
董扶看了一眼劉焉道:“以往關中龍脈不曾複蘇,所以有些事情看不太清楚,隻知其一不知其二。
現在關中龍脈複蘇了,再去看,不少事情都變得清晰。
益州天子氣還在,卻是為了輔助關中龍氣而生。
主……主華雄得到益州。”
劉焉麵上強裝出來的笑容,一下子就消失了一個乾淨。
他再也裝不下去了。
董扶的話,將他給乾沉默了。
可以說,他能夠做到現在的位置,董扶所說的益州有天子氣,在裡麵起到了極大的作用。
尤其是現在,兵凶戰危,華雄再次出兵征伐,給他帶來了巨大的壓力。
在這等情況下,這個虛無縹緲的說法,早已經成為了他內心之中,最為堅定的支撐。
結果現在,董扶這個曾經給他支撐的人,卻親手將之給破掉了。
這對於他來說,何其之殘忍。
董扶本想直接離去,但想起二人多年的交情,又見到劉焉這個樣子,終究還是沒能直接離開。
他開口道:“一切事情皆有定數,有些事情不能強求,越是強求,越是得不到。
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終究不是你的。
劉益州你也是經曆過諸多浮沉的人,這些事情應該懂。
該放手的時候就要放手,莫要強求。
不然,結果隻怕會更不好。”
至於到底是什麼不好的結果,他沒有明說,但懂得都懂。
說完又道:“老朽是看在多年好友的情分上,這才專門前來與劉益州說這些話。
希望劉益州三思。”
說罷,對著劉焉拱拱手,一手持著手杖,就告辭離開了。
隻留下了一個劉焉,立在這呆立不動。
對於董扶的離開,他也沒有什麼反應,隻是胸膛起伏的厲害。
這樣過了一陣兒之後,劉焉忽然間拔出了腰間的佩劍,對著剛剛走出房門的董扶就衝了過去!
手中劍,猛的刺出,一劍就將董扶貫穿!
董扶慘叫一聲倒地,劉焉將劍從董扶身體拔出。
然後對著董扶瘋狂的劈砍。
一邊劈砍,一邊喊叫:“假的!假的!都是假的!你這個妖言惑眾的家夥!
休想在這裡騙人!
你是華雄派來的奸細!
”
董扶倒在了血泊之中。
被劉焉用劍刺中的時候,他心中升起愕然,他以真心對待劉焉,卻被劉焉下了死手。
但愕然馬上就變成了明悟,又迅速的化為了苦笑。
董扶善於辯論,又精於讖緯之道,此道對於人心的把握上,有很高的要求。
決定前來與劉焉說這些話時候,他就曾經考慮過最壞的結果。
但最終他還是決定前來,覺得依照自己和劉焉的關係,以及自己這一番的用心良苦,劉焉不會負自己,做出狼心狗肺之事。
結果,這等事情恰恰就發生了。
很懂人性的他,最終卻死在了人性上。
這不得不說,這是一個極大的諷刺。
他麵上露出苦笑,也正是這個緣故……
劉焉一連砍了董扶十幾劍,將董扶給砍得不成樣子了,這才算是收手,逐漸走出了那宛若瘋魔的狀態。
握著滴血的劍,劉焉喃喃自語:“假的,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