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雙眼通紅,滿是質問與悲痛,她聲嘶力竭地喊道:“玄兒,你告訴我,我的孫女若妍是不是真的死了?”
聞言,江玄身體一僵,剛想開口否認,卻被母親打斷。
江母淚流滿麵,指著江玄,聲音之中帶著滿腔憤怒與懊惱:“你是我生的,你什麼樣我最了解!剛才你那副模樣,分明就是在撒謊!
我孫女死了,這麼大的事情你為什麼不願意告訴我?你眼裡還有我這個媽嗎!”
江玄啞語,看著母親傷心欲絕的模樣,嘴唇微微動了一下,卻不知該如何開口。
他深吸一口氣,說話間滿是無奈與痛楚,“媽,我之所以不說就是不希望您傷心,若妍的死對我來說也是巨大的打擊,我……我不想再讓您承受這份痛苦!”
此刻的江母哪能聽得下去?她突然情緒崩潰,不停地拍打著江玄,邊打邊哭喊:“彆叫我媽!
你還我孫女!你還我若妍啊!你為什麼要瞞著我,為什麼要讓我這個老婆子最後才知道!你眼裡還有我這個媽嗎!”
江母傷心過度,忽地眼前一黑,轉眼暈了過去。
江玄徹底慌了,他雙手緊緊抱住江母,不停地搖晃著,呼喊著:“媽!媽!您醒醒啊!”那聲音充滿了恐懼與自責。
“娘,我先帶您您去醫院,您撐住啊!”江玄俯身把江母背了起來,轉身時故意瞥了眼瑟瑟發抖的保安。
“等我安頓了我媽再來收拾你。”
隨後,他一個咬牙,火速趕往附近的醫院。
一路上,江玄腳步如風,黑色長袍在風中獵獵作響,周身散發著一股令人膽寒的氣息。
那些路人隻覺一陣冷風撲麵而來,還未等看清是什麼,江玄便已經消失在了眼前。
到了醫院,江玄將母親輕輕放在病床上,焦急地等待著醫生的診斷。
病房內,江母躺在病床上,麵色蒼白如紙,呼吸微弱,江玄不安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雙手緊握成拳,眼中滿是懊悔和自責。
他恨自己沒有把這件事情處理好,恨自己讓母親承受了如此巨大的痛苦。
“娘,是兒子不好,是兒子沒保護好若妍,也沒保護好您。”江玄自言自語,說著說著眼眶不禁泛紅。
他深知母親是個什麼樣的人,省吃儉用大半輩子,為了自己還有哥哥付出了多少心血。
父親在自己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自從哥哥失蹤後,江若妍就是她心裡唯一的慰藉,如今孫女死了,現在就剩下自己這麼一個兒子,這要她如何接受?
感受到了江玄體內翻湧的強烈情緒,那是一種混合了憤怒、悲痛與不甘的複雜情感。
惡靈從江玄體內緩緩飄出,惡靈周身彌漫著一層深紫色霧氣,“瞧瞧你這副自暴自棄的模樣,與其在這暗自神傷,倒不如找那些害得你家破人亡的家夥算賬!”
江玄的瞳孔驟然震縮,一股寒意從腳底直衝天靈蓋。
聲音中帶著無儘的恨意,仿佛是從牙縫中擠出來,“該死!是誰?該死,這到底是誰?我要將他碎屍萬段!”
聞言,惡靈隻是發出一陣詭異的怪笑,隨後緩緩飄到窗邊,伸出一根幽綠色的手指,朝著窗外某個方向指了指。
“自己看。”
江玄順著惡靈所指的方向看了過去,瞬間瞪大了眼睛,眼神中滿是震驚與仇恨。
窗外的雨絲斜斜地割裂夜色,江玄的瞳孔在閃電中泛起妖異的血光。
他看見樓下急診樓前停著輛黑色邁巴赫,一個男人撐著黑傘從後座鑽出,至於他身後的那個人,那油光水滑的背頭下那張臉,正是當年在法庭上做偽證的徐律師!
就是化成灰他也認識!當年就是他在法庭上巧舌如簧,用儘各種卑鄙手段陷害自己,害得自己背負上了殺人犯的罪名,讓真正的罪魁禍首逍遙法外。
此刻,那男人正坐在一輛豪華轎車裡,臉上帶著得意的笑容,與身邊的人談笑風生。
江玄瞬間明白了惡靈的意思,他聲音森冷,如從九幽傳來:“前輩的意思難道是指……徐律師那雜碎與如今這幕後黑手有所勾結?”
“嗬嗬,這還用猜嗎?”
“原來是你這條老狗,敢動我媽!找死!”
江玄的喉間滾出低沉的冷笑,指尖無意識地在窗台刻出五道深痕。
惡靈突然發出尖嘯,整層病房的玻璃應聲炸裂,卻詭異地沒有驚動任何醫護人員。
他本來是想著晚點再收拾徐律師的,可沒想到對方居然這麼無恥,這要他如何不怒!”
江玄周身騰起暗金咒焰,黑色長袍下隱約浮現出猙獰的骨刺紋路,整棟醫院的監控係統突然陷入死寂,所有電子設備同時亮起詭異的血光。
“前輩且慢。”
他突然按住胸口翻湧的魔氣,指尖在虛空畫出三道血色符咒,“直接殺了他太便宜了,我要的是他生不如死!”
“有骨氣是好事,現在這麼多人,你要當著他們的麵動手嗎?”惡靈嗤之以鼻,聲音裡滿是戲謔。
雖然它也恨不得立刻將徐律師撕成碎片,但理智還是讓它提醒江玄。
江玄氣急反笑,那笑容裡卻滿是陰森與狠厲:“當然要讓他們看個清楚,不過是要讓所有人都看個清楚,他們眼中公正無私、堪比包青天的徐律師,究竟有多麼虛偽!”
惡靈的聲音在江玄耳邊回蕩:“照你這麼說,你心裡是有主意咯?”
江玄嘴角勾起一抹殘忍至極的笑意,聲音冰冷:“是啊,這一次我要讓整個東國的人都看個清楚!”
惡靈猩紅的眼珠轉了轉,突然露出詭譎笑意,“是嗎?那你可記得收斂點,反噬太嚴重我可不管,不過……偶爾破個戒也無妨。”
“前輩說得對。”
他忽然低笑出聲,周身纏繞的暗金符文驟然暴漲,震得玻璃窗嗡嗡作響,”既然他這麼喜歡玩陰的,我就陪他玩場大的。”
江玄深知此刻在醫院,不宜大動乾戈,但他心中的怒火卻如即將噴發的火山,難以抑製。
說罷,江玄轉身看向病床上的母親,眼中閃過一絲溫柔與愧疚。
他最後看了一眼母親那蒼白的臉頰,低聲說道:“娘,您先好好休息,兒子去給您討個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