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個不認賬法?
這一次,宴長夜沒有馬上回答。
他眼睛半眯,懶洋洋笑了下,思緒回到了多年前的歸族宴上。
數年前,宴長夜的私人島嶼。
一茬又一茬的玫瑰花被花匠剪斷,島上一片狼藉。宴長夜淡淡地坐在島內彆墅的露台上,手裡把玩著一份歸族宴的流程函件。
沈宗千遲疑著慢慢朝他走來:“剛剛港都謝老爺子那邊又來電催了,說您再不同意,謝老爺子會親自來帝都請您。到時候您謝氏外孫的身份被曝光,可能會間接影響宴京集團的高層動蕩。”
宴長夜嗤笑:“我又不稀罕謝氏的身份。”
沈宗千輕聲道:“boss在商場上的手段高深莫測,近兩年更是多次在國際金融戰上鋒芒畢露、驚才絕豔,如此出色的繼承人,以謝氏財閥那位老爺子的性子,怕是舍不得放過。”
宴長夜隨手將收到的歸族宴函件扔進垃圾桶,語氣淡漠且高傲,“那又如何?我不想做的事情,誰也勉強不了。”
沈宗千不敢再勸。
次日,沈宗千陪宴長夜參加一場宴會,高貴的男人坐在宴會廳二樓專門為他準備的貴賓區,隔絕眾人,桃花眸淡淡俯視著樓下的觥籌交錯。
宴會上,不知誰給薑天成敬酒:
“聽說過兩日你家閨女就要和謝氏財閥謝聿珩回港都結婚?恭喜恭喜啊!”
薑天成客氣回應:“做父母的,更希望孩子能嫁得近一點。但女兒執意要遠嫁,謝聿珩又是個極不錯的良緣,我們也隻能祝福了。等事情定了,我們也會在帝都擺宴,屆時還請諸位捧場。”
“薑總說笑了!謝氏財閥門第極高,謝聿珩又是未來的謝氏財閥掌權人,他與令千金的婚禮,我們當然要來沾沾喜氣,哈哈哈!”
宴長夜杯中酒微灑,濕了衣襟。
夜深,宴散人去。
宴會廳二樓,宴長夜寸步未挪,待到天明。
刺眼的陽光灑入,他慢悠悠起身,吩咐:“替我回複港都那邊,我願意以謝雲璽之名,歸謝氏宗族。”
沈宗千有些意外,卻什麼也不敢問,隻是恭恭敬敬地應了聲是。
兩日後,港都。
謝氏財閥的歸族宴上,宴長夜坐在無人打擾的角落,無視人聲鼎沸花滿堂,眸光隻淡淡的看著角落裡初到港都一副茫然無措樣的薑漫漫。
那個女孩站在角落昏暗的地方,陌生的環境讓她有種格格不入之感。而她滿心期待著要嫁的謝聿珩,混跡美人堆,正懷裡摟著美人,喝著對方喂過來的杯中酒,風流浪蕩,卻比素日的清冷禁欲還要惑人。
薑漫漫則白了臉。
她看著陌生到像是兩個人的謝聿珩,眼裡是遏製不住的傷心,自嘲苦笑,一杯接一杯,麻木地喝酒。
那是她生平第一次飲酒,刺激的味道熏得她眼淚直流,心中的揪心感卻漸漸被麻痹,喝了不知道多少,直到手指都泛著麻,才搖搖晃晃起身,回屋。
是謝聿珩特意給她準備的房間,一切按照她的喜好精心布置,但那份精心在此刻卻變成了對她的諷刺。
她暈乎乎地順著牆滑坐在地,頭腦卻異常清醒,顫抖著拿起手機,極認真地給謝聿珩發出信息:
“分手吧。”
發完,才發現自己的麵前站了一個人。
那人逆著光,完美的身形慵懶地靠在牆上,一身說不出的風流與疏懶氣息,卻又與謝聿珩那種刻意為之的浪蕩樣完全不同,像是刻進骨子裡,渾然天成,絲毫不讓人討厭。
薑漫漫條件反射開口:“宴長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