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聿珩原本還算淡定的神色徹底破防!
多少年了,他再也沒有被她以這樣的目光看過。
他試探著,慢慢伸手摟住她,清冷的眸光被攪亂成星河,每一個折射點都是她的影子:
“漫漫,你……可知我是誰?”
薑漫漫歪著腦袋,嘀咕:“謝聿珩啊,我們不是剛結婚?你說話怎麼奇奇怪怪……”
“那……”謝聿珩嗓音很輕,“你愛我嗎?”
薑漫漫咦了一聲:“我不愛你愛誰?你是我老……老……老……”
她眸色茫然了一瞬。
然後,摟住謝聿珩脖子的手臂,慢慢收回。
“不、不對……”她腦海裡似有天人交戰,麵色漸漸慘白,身體搖搖欲墜,“老……老公是宴……宴……長夜。”
話落,整個人失去意識!
謝聿珩伸手將她抱起,放在雅座的沙發上,看著她即便在昏睡中依然顯得痛苦糾結的神情,看了鐘先生一眼。
鐘先生輕輕道:“催眠畢竟是攪亂原本記憶,植入新的記憶程序,今日第一次,時間也有限,隻讓她被催眠幾分鐘。但謝董放心,等她適應之後,時間可以持續到數個小時,甚至更久。”
說完,手指在硬幣上輕彈了一下。
薑漫漫大腦似得到了什麼指令,漸漸放鬆,陷入真正的睡眠狀態。
謝聿珩卻還沒從方才那短短幾分鐘裡的鏡花水月中回神。
他心口劇烈跳動,麵上雖鎮定,語調的輕顫卻出賣了他顫動的內心:
“所以,如果沒有謝雲璽的存在,她還是有可能重新愛上我,對嗎?”
鐘先生沉吟:“理論上來說,隻要日複一日地進行心理暗示,她當然有可能重組自己的情感。但謝董,催眠再玄妙,也不能左右人的潛意識,而且這種虛假的世界構建,需要每日鞏固,長期下來,會對她的精神造成不可逆影響。”
“什麼叫不可逆影響?”謝聿珩輕輕蹙眉。
鐘先生歎息:“精神分裂症,或者往嚴重了說,精神疾病,分不清虛幻與現實,極有可能成為重度抑鬱。所以,謝董,最安全的辦法,是能夠讓她在最短的時間真正愛上你,靠催眠自欺欺人,在不傷害她的情況下,我的建議是不要超過半年。”
謝聿珩麵色白了幾分。
她剛剛明明笑得那樣甜,雙眼望著自己時那樣明亮,與自己說話時那樣溫軟,這一切,都是建立在有可能對她的精神造成傷害的前提下?
“寧先生。”他看向另一人,“你方才說,她與我有一生的牽絆,所以,其實不用催眠,她也能與我修成正果,對嗎?”
“牽絆,不等於姻緣。”寧先生目光在他和薑漫漫身上來回轉了轉,“從你們的麵相推算,你們也可能最終會獲得圓滿,但過程必定艱辛,你的命理中殺機四伏,她與你在一起,注定顛沛流離,擔驚受怕,惶恐難安。”
謝聿珩神色驟冷!
他驀地沉下臉來:“再說一遍。”
寧先生並不懼他,將剛剛的話又說了一遍,並補充:“但過程是不那麼美好,磕磕絆絆,也是能走到最後,無非就是她多吃些苦頭。人世萬般皆苦,倒也算不得什麼。”
謝聿珩沉默良久,嗓音乾澀兩分:“你見過謝雲璽的麵相。那麼,她和謝雲璽在一起呢?”
這一次,寧先生沒有馬上回答。
謝聿珩等了很久,寧先生才慢慢道:“順風順水,倒是姻緣命理上極少見的天作之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