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俱樂部是宴長夜的地盤,他這人極挑剔,潔癖又重,以至於帝都這個赫赫有名的俱樂部,在一眾聲色犬馬的娛樂場所中,反而成了最正經的一個。
不光正經,還有著極高的門檻,非豪門難以入內。
陳錦舟想和宴長夜談的事情有點敏感,不適合太多人聽。他隻請了幾個口風最緊的豪門公子哥兒組局,在宴長夜抵達的時候,陳錦舟已經喝了好幾杯悶酒。
宴長夜進入1號包廂,直接推開一眾端著酒來寒暄的公子哥兒,不耐煩地催陳錦舟:“說事兒。”
陳錦舟沉默了下:“就,聊幾句閒天。我這不是前段時間遇到個女孩子嘛,長得清純可人,骨子裡壞得很,借著純愛的名譽,差點就把我毀了……”
他信口開河,又藏著幾分暗示,生怕宴長夜聽不明白,默默給其他人遞了個眼神。
李二少喲了一聲,很配合:“我也遇到過。其實咱這身份地位,旁人心思多著呢,帝都就有個專門培訓名媛的會所,把我們這些世家子弟的喜好摸索了個遍,然後為我們量身定製美人,出師之後想方設法與我們偶遇,手段高明至極,哪怕我們這種情場老手,也一不小心就入套,以為找到真愛了。”
朱大少連嘖了好幾聲:“要說了解女人手段,還得是我。我給兄弟們講幾種女人常用的高端釣魚局……”
宴長夜桃花眼在幾人身上繞了一圈,似有所悟,卻不說話。
幾大公子哥兒輪著,將能想到的各種美人陷阱說了個遍,見宴長夜一臉似笑非笑,陳錦舟輕咳一聲,繼續拓展話題:
“其實即便不是陷阱,是真愛又怎樣?這年頭,真愛這玩意兒,經不起現世摧殘的。多少男人為了外麵的野花,最後搞得家破人亡……”
宴長夜的手機響起。
陳錦舟眼尖,瞄到他的通話屏幕上,是三個極曖昧的備注:寶貝兒。
宴長夜起身走到走廊,並遞給眾人一個安靜的眼神。
陳錦舟看宴長夜這樣子,便知道剛剛那些工作白做了。
他目光複雜地從宴長夜的手機屏幕上移開,又落到宴長夜的手指上。骨節分明的手指,常年戒指不離,如今竟也取下來了,空蕩蕩的無名指一圈戒痕,看得陳錦舟的心又拔涼了好幾分。
視線繼續不動聲色地移動,很快,陳錦舟又在宴長夜的衣襟處,找到一枚像是半掩卻又像是故意炫耀的吻痕,口紅的色係明豔,應該是個很青春靚麗的美人所贈。
陳錦舟不死心,視線又一路往下……
“看什麼呢,有病?”宴長夜涼涼的嗓音傳來。
陳錦舟立刻移開視線。
便在這時,宴長夜接通了他寶貝兒的電話。
那端說了什麼,陳錦舟聽不清,但宴長夜收斂起一身倨傲之氣,突然溫柔得很。
“我沒那麼快,要晚半個小時到。”宴長夜溫聲細語彙報著行程,“寶寶等得無聊的話,就在附近給我買件衣服,身上這件中午抱著你玩的時候弄皺了,等會拍情侶相冊出片兒不好看。”
陳錦舟:……都帶辦公室去亂搞了?還去玩那種小情侶喜歡的情侶相冊?狗東西!
那邊又說了什麼。
隻聽宴長夜又低聲抱怨:“拍完情侶照還要一起去選床,你公寓那床質量是真的差,才一次就壞了。”
陳錦舟:好好好,現在是完全不避人了吧?
宴長夜繼續和電話裡聊起了彆的:“你提兒子乾什麼,彆接他的電話,咱倆關起門過小日子不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