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雲霽看過楚昭的病例,也了解過楚昭的過往。
所以,他是真的很清楚,於幼年的楚昭而言,楚滕的肯定,就是小楚昭,拚儘全力也要得到的事物。
謝雲霽很明白,小楚昭對楚滕,投以了怎樣的期待與希冀。
那是能讓一個才過七歲的孩子,努力地去違背,甚至是主動扼殺自己的天性,去讓自己變成一個,父親口中[好孩子]的殘酷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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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在楚昭和文瀾的第一次會麵,以文瀾的無法接受告終後——
對於楚昭而言,她所能接觸到的,生育她的血親,就隻剩下了楚滕一人。
母親已經很不喜歡她。
對方厭惡她,無法接受她,看見她的時候,甚至會嘔吐出來。
如果楚滕再無法對她滿意,也無法接受她的話——
那麼楚昭,就又會變成一個,被雙親拋棄,丟在外麵的孩子。
楚昭當然不想被丟棄。
所以,她隻會加倍的討回楚滕。
楚昭會想要變成楚滕喜歡的孩子,變成能和楚滕自然地親近,也能像家裡其他孩子一樣,受到楚滕誇獎的人。
這些都是可以理解的事。
但楚滕不是一個,可以用常理去衡量的人。
楚昭對楚滕而言,或許從始至終,都隻是一顆不受楚滕喜歡,但又被楚滕掌握在手中,於楚滕認知裡,可以被他隨意使用的棋子。
他對楚昭的親情,吝嗇到了可憐的地步。
楚昭作為女兒,麵對父親時的孺慕,期許,和下意識地親近——
在楚滕看來,也許都是最為沒用,也最不值一提的存在。
他不會在意,也不會看到眼裡,更不會放在心上。
他隻在乎楚昭有沒有用。
隻在意楚昭能給予他的價值。
悲劇就源於此。
———
謝雲霽還記得,那些好不容易才從國內調取到的,和楚昭患有失語症相關的資料。
也記得,他找人去尋訪,曾受雇於楚家,也親曆了楚昭患失語症前後時間的傭人。
謝雲霽記得經他們轉述,又整理出來的形容。
他記得那些人,曾共同提到過的一件事。
那就是,在那隻被剝皮的兔子,從種植著蘭花的花盆裡,被發現後——
楚昭被盛怒的楚滕,喝令罰跪。
然後,在步履匆匆的楚滕,經過楚昭麵前時。
小楚昭曾鼓足勇氣,抱住了楚滕的小腿,然後一遍又一遍的,和她的父親說——不是她。
她沒有做壞事。
更沒有殺死兔子。
但楚滕沒有信。
他不僅打了楚昭,還直接踹翻楚昭,對著楚昭罵了很過分的話。
因為楚滕踹人時沒有留力,小楚昭被楚滕踢滾出去,後腦撞在了雕塑的尖角處。
當時血流了很多。
之後,為了包紮,小楚昭的後腦處,剃掉了一部分頭發。
後來,楚昭後腦處的破口養好,但有一點地方,再也沒能長出過頭發。
那是楚滕對楚昭施加暴力,所留下的痕跡。
而在謝雲霽看來,那同樣是,楚昭對於父愛的渴望,徹底破滅的開始。
雖然不想承認,但楚滕對於楚昭的影響,絕對是遠超文瀾存在的深。
人越是厭惡,或者懼怕某種存在,就越容易被對方影響,越容易在自己身上,尋求到對方的相似點。
謝雲霽想,這或許也是一種詛咒。
所以,在確認這樣的詛咒,到底會對現在的楚昭,產生怎樣的影響前——
謝雲霽是沒辦法,就如楚昭建議他的那樣,暫且離開她,去彆的地方,忙彆的事情的。
他自己清楚他的內心。
至少,在現在,在這個時間點,沒有任何事物,任何存在,會比楚昭還重要。
有關這一點,謝雲霽無比確定。
而另一點……
謝雲霽看著在他的念書聲中,已經安然入睡的楚昭。
“我知道……”
“就像我需要你,你也需要我。”
像是一個人的囈語,他說這話時,聲音很輕。
也並不想得到楚昭的回應。
謝雲霽坐在原地,他又靜靜坐了幾秒,才站起身來。
謝雲霽俯身,調節了一下蝸牛燈的亮度,確保床頭有亮光,又不刺眼,他才站直身體。
“晚安,昭昭,祝你有個好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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