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望抬手,一把揪住楚昭的衣領,又將對方狠狠推撞在牆上。
“楚昭,我給你臉了是吧!”
“我告訴你,被關進來前,楚璋明說了,他知道你那麼多回,都是在替我擔責!”
“他照罰不誤!見是你還更重了!”
“你就是個傻子,蠢貨!”
“說完了嗎?”楚昭的聲音很平靜。
厚重額發下,細細密密的冷汗,不斷地從她額頭上浸出。
楚望皺眉:“你怎麼……”
楚昭的反應,怎麼會這麼平淡?
楚昭拍開楚望的手,每一次呼吸裡,都帶著灼燒般的痛意。
背部早已經痛到麻木,她麵上的神情,竟還能維持住平靜。
楚昭看著楚望,像看一個永遠也學不會長大的巨嬰。
“楚望。”她聲音倦怠到了極致,低卻清晰。
“是什麼給你錯覺,讓你以為——”
“我還會對你們中的任何一個人,抱有期待。”
“喜歡不清楚,不喜歡……我卻一直都很明白。”
楚望看著她,表情逐漸變得空白。
這一刻,自己想了什麼,他不知道。
心口為什麼會有一瞬的酸澀?他不知道。
楚昭這樣的平靜的話,為什麼會像悶雷,驟雨,重錘?他不知道。
像是某種東西要徹底失去的前兆——
楚望下意識地伸手,卻隻碰到了冰冷的牆麵。
楚昭避開了他。
——
楚望被保鏢隊長,強製性地帶了出去。
等到禁閉室的門徹底關閉,保鏢隊長才鬆開了,他鉗製著楚望雙臂的手。
“抱歉,小少爺,剛才是我失禮了。”
楚望沒管他的冒犯,低頭去看自己的手。
禁閉室內是昏暗的,但外麵卻很明亮。
楚望攤開手,看清了指尖乃至掌心的猩紅血痕。
那是楚昭避開他後,他的手落在牆麵,沾染到的痕跡。
楚望的手不可遏製地顫了起來。
“小望!”楚芙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
看到楚望已經出來,她麵上欣喜與擔憂交織,腳下也不自覺加快步伐,向楚望走去。
幾乎是下意識的,楚望握掌成拳,將那隻沾染了楚昭血液的手,藏在了身後。
“姐姐。”他道。
——一天後,書房——
楚敘:“小昭還是不願意去商家道歉。”
“大哥,其實小昭也沒有什麼錯,商闕也確實是她的前男友,之後又和小芙在一起……”
“小昭會受不了,在訂婚宴上發難,也是可以理解的事。”
“說到底,是商闕既對不起小昭,也對不起小芙……”
“二弟。”楚璋放下文件:“你被家裡保護得太好了。”
“生意場上,沒有人會跟你講對錯,權勢和利益才是首位。”
“楚家暫時得罪不起商家,還需要商家牽頭,與國外的z&s集團達成合作。”
“所以這個頭必須低。”
“她生在楚家,在家族發展上,沒有任性的權利。”
“……”楚敘啞口無言,他低下頭去,心中說不出的澀然。
這種時候,大哥又把楚昭看作是家裡的一份子了嗎?
他站在這裡,書房空曠明亮。
可不知為何,他竟覺得四麵的一切都逼兀起來,壓得他眼前發黑,喘不上氣。
他可能就是不適合待在家裡。
這次,如果不是小昭出了事,還到了病危搶救的地步——
楚敘根本就不會回來。
他隻會跟在自己的老師身邊,和對方一起在國外周遊,參加各類藝術盛會,尋求靈感,也追求畫技上的突破。
他會在藝術之海裡儘情遨遊,而不是僵在這裡,像石像,也像渴水的魚。